战心煨侠骨·十一

也对,他习惯性认为在这种时代,天子之威震慑四方,无人胆敢不从,但伊王本就打算谋逆,奢望他会听令,自己真是飘了。

这状告到京师只是第一步,这步没有走错,但远不该仅仅止步于此。何况嘉靖帝想除掉的并不只是伊王,还有和他一起搞事的严世蕃。

他抬头对无花谢道:“多谢提醒!我要去膈应他们父子俩了,大师要不要同路?”

无花但笑不语。

洛飞羽觉得他这笑容有些特别意味,但一时又说不上来其中意义。

他未及多想,随下属来到校场,见伊王父子领头在最前,主动迎上去问候道:“见过王爷、世子。世子的伤可好些了?”

他一开口就哪壶不开提哪壶,气得伊王世子差点就要直接动手。

洛飞羽寒暄话还是要说的,得知伊王定要在此演武,喝令他们洛阳卫腾出地方来,遂装出为难之色。

他同这二人打着太极,注意力却被吸引到了别处:在校场边上高处、箭楼的后面,有两个目标蹲在那里,在低声用白字交流。

洛飞羽瞧了那些白字片刻,眉尖微挑,对耍赖的伊王父子道:“王爷,您私自出城本就已经犯禁,您当真是来这演武的吗?”

伊王冷脸骂道:“粗鄙女子就是穿了铠甲当了官也一样没规矩,本王是什么身份,轮得到你来质问?”

洛飞羽也不跟他废话,提枪一杆子戳过去,正悬在他颈侧三寸,吓了伊王一大跳,连忙唤人保护。

洛飞羽谈笑风生:“王爷,您胆色过人,居然敢接近我三十尺内。我自小在军中长大,身无长物,只会打架砍人,性情也彪悍,不懂守什么规矩。”

“但我就只有一点,谁要是骂我,逼急了拿枪直接捅死便是,您看谁吃亏。”

伊王抖着嘴皮子,竟生生擦着冷汗扯着马后退了三十尺。

那伏在箭楼后面的布政使眼睛一亮:“想不到这指挥使竟是如此飒爽的年轻女子,难怪伊王父子一直咬着她不放。”

金九龄也面露赞赏:“伊王还是惜命,她这股横劲儿倒实用得很。”

布政使闻得实用二字,忽然就有了主意:“我有人选了!”

“什么?”

他满意笑了起来:“圣上下旨要拆了伊王僭营之宫室,但这种得罪宗室的事谁敢做啊,她同伊王父子已水火不容,不差这么一件。这姑娘又横又硬,河南府能拆伊王家的人,就她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