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楼啊,生意不好,亏本好久了,元掌柜这才下定决心把铺子给卖出去。结果呢,下午他搬东西不小心撞到脑袋了,血呼啦一下就冒出来了,人倒在地上,不知道死没死。”邻家的店掌柜目睹了全过程,他悲观地道,“我估摸着是活不成了。”
赵老三傻眼了,赵琼也傻眼了。
才隔了几个时辰的工夫,怎么就发生了这档子事儿?
赵老三急忙追问:“那人呢,送去哪儿了,可有送去医馆救治?”
“那几个被元掌柜雇来伙计把人抬走了,应当是送去了医馆。”邻家掌柜说,“至于是哪家医馆,这我就不清楚了。”
“爷爷,我们怎么办?”赵琼问,“你记得元家家住哪里吗?我们要不要去看他?”
“唉,世事难料,当真是世事难料。”赵老三忍不住叹道。
“世事难料”大概是这几天赵老三嘴里出现频率最高的一个词儿了。
“只听我拜把子兄弟说过他家住哪,没去过。”赵老三道。
赵琼出了个主意,“头上流血送医馆,这应该挺显眼的,可能还有别的人注意到了,咱们沿路问问,也许有人知道元掌柜被送到了哪个医馆呢?而且伤得这样重,应该会去最近的医馆罢。”
爷孙俩又多问了几个街边店铺,得知了离这里最近的医馆的大致方位,然后赶紧走了过去。
赵老三脸上表情十分着急,他和自己那拜把子兄弟感情极深,要不当初元家也不会轻易允诺结亲,赵老三于情于理都不希望兄弟的儿子出现什么意外。
赵老三刚一踏进医馆,就直奔郎中火急火燎地问道:“你这里可有接诊一个头上流血的中年男人?”
郎中道:“有一个,姓元,敢问老人家是……”
“那人现在怎么样了?”赵老三问道,“那是我老友的儿子,老天保佑,可别出现什么意外!”
郎中轻轻一叹,道:“人……还没醒,他头撞得不轻,若隔上三个时辰还未醒来,怕是凶多吉少!”
“这好好的,怎么说这样就这样了?”赵老三觉得难以接受。
赵琼同样大感意外,她上午才和元掌柜打了照面,没想到才一会儿时间不见,他就成了这副模样。
“头部受伤的病人,最忌胡乱挪动,那几个把他抱过来送医的伙计本是好意,却让他头上的伤势加重了。”郎中惋惜道,“他人在后面躺着,你若想看,可以去看看。”
赵老三愣了片刻,似是没反应过来,还是赵琼拉了他一把,他才回过神,跟着孙女一起去了医馆后面。
赵老三一眼就看见了头上缠一圈白纱的元掌柜,那白纱上沾染着斑斑血迹,看上去很吓人。他又想到自己那个被人打死的儿子,不由心中一怮,险些落下泪来。
元掌柜的妻子儿女围坐在他床边,脸色皆是十分悲痛。
“你是……”那女人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立即起身问道。
赵老三抹了把脸,“我是来看看故友之子的,却没想到……”
元夫人一怔,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表情讶异道:“你可是赵恩,赵伯?”
“正是。”赵老三微微点头。赵恩是他的本名,因为他在家中行老三,别人都叫他赵老三。
元夫人把目光移向赵琼,表情更惊讶了,“这又是……”
“我是赵琼。”她回答道。
“原来如此,看身量和我们元璟差不多大,年纪也应当差不多。”元夫人眼神变得柔和了,“真是个俊俏少年。”
赵琼一愣,接口道:“这词儿用来形容你儿子也挺合适……”
元夫人的儿子听到后表情微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