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纪前辈招待,晚辈厚颜打扰了。”
令一个江湖老前辈待她如此不同,可是看到她想起了死去多年的女儿?温晚在心底无奈叹息。住在纪家她没问题,纪老前辈若真是因为这个而邀请她,那她也很愿意让一个父亲多得到一点安慰,毕竟从血缘上讲那也是她的外公。
况且,住在纪家能省去她不少麻烦,吃住不再用她费心计划,只要专心采草卖药就行了。
进城的路上,温晚牵着她的骡骡扯住正翻她药筐翻得正起劲的宋青书,开始了秘密对话。
“纪家有什么难关要过?”
宋青书收手,将大荷叶往药筐上一盖,看着温晚有几分得意,“到底是忍不住了,我还以为你能一直憋住不问呢。”
“呵呵......”温晚冷漠脸,她人都要住到纪家去了,关心人家家庭情况也是关心自己的安危,否则还真没这探究的兴趣。
宋青书卖了会儿关子,在温晚的漠视下自己先憋不住,将事件一一道来。
原来,半年以前杞县周边冒出来打着明教旗号的一众势力,叫极意门,武功刁钻诡谲,行事阴狠毒辣,只要他们不顺心如意谁都别想消停,不仅是不得安宁,杞县及周边已经有几个小帮派因不肯让路雌伏而糟了毒手,死伤惨重。纪家作为杞县正道之首,没有退怯的道理,肩负着同道的期望,纪家出手誓要将为祸一方的极意门赶出杞县地界。
可惜现实给予迎头痛击,纪家远不敌极意门,伤亡损失虽还不至于动摇根基,但士气大落,一片惨淡,纪家长子负伤,纪老爷子亲自出马仍惨败于极意门门主手下,极意门猫戏耗子似的一步步逼近,将杞县视入囊中之物,最后将一封写有纪家满门的屠杀令神不知鬼不觉地钉在了纪家正气堂的牌匾上。
纪镇山牙咬碎了,想和血往下吞也没牙关撑着了,他彻底明白凭一己之力除不掉这群邪祟,不仅没动摇邪祟分毫,自己倒被毒液腐蚀殆尽,若是为了保全而逃跑,那纪家儿女如何在江湖立足,若是不逃,恐是人头不保,所以,求助求援势在必行。
纪家在武林上层有这么两门关系,一个是纪晓芙的师门峨眉,再一个就是未能成事已成遗憾的亲家武当,峨眉灭绝师太强硬刚烈,但到底是一介女流,门下又多为女弟子,纪镇山思忖了半天也没向峨眉求援,而是厚着面皮往武当送了信,这才有了莫声谷、宋青书此行。
“本来是该六叔来的,但纪家的急信送到的时候,六叔已经不见了。”
温晚在宋青书说完极意门如何嗜血残暴,就用一种难言的表情打量着他,等他舔舔干涩的嘴唇结束了叙述,温晚面露担忧地问——
“就你们两个来了?”
极意门怎么也是个小帮派的规格,还是个搞邪魔外道的小帮派,你们叔侄俩不怕翻车么?
“这不六叔也来了嘛。”宋青书完全无压力,好像已经胜券在握。
这届年轻人不行啊,浮躁,温晚在心里默默摇了摇小脑袋,手不禁摸上了腰间的小鞭子,感觉这次纪家短期游不甚靠谱呀,快让小鞭子给她补充安全感。
“真正需要对付得只有极意门门主和疤面护法而已,剩下的都是些小喽啰,大树倒了,后面不用我们动手自会作鸟兽散。”莫声谷忽然出声,化解了温晚疑虑。
“唔~”温晚赶紧拢了把头发,然后手就没从脸和脖子上离开过。
莫声谷竟然在听他们说话,天呐,他为什么会注意到她说了什么,不敢想不敢想,心跳会加快,嘤~
这回换宋青书用那种“你脑子灌花肥”的眼神,皱着脸看温晚,隐约嗅出了一丝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