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然,她将这头牛看的很宝贝。反正是看的比薛嘉月和薛元敬要宝贵。
她这混的连一头牛都不如了。薛嘉月一面自嘲的笑了笑,一面舀水到盆里开始洗蚕豆。
蚕豆这种东西很好种,也不用特地的辟一块地出来种。但凡田间地头,有空隙的地方,头年八月左右扔颗种子下去,次年天暖的时候就会开花。等开了三遍花就会开始结豆。长长的绿色豆荚挂在枝头,摘下来,剥开,里面就是青绿色的蚕豆了。
这些蚕豆既可以直接放到水里,加了盐煮着吃,也可以滴两滴香油,加点生姜炒着吃。自然最普遍的吃法就是剥了蚕豆表面的那一层皮,然后炒鸡蛋了。不过为了买那头牛,家里真的是但凡值钱的东西都被孙杏花给卖空了。于是现在母鸡生的蛋都被孙杏花收了起来,说是要攒着好卖钱。
没有蚕豆炒鸡蛋,那就直接水煮蚕豆,再炒个茄子,炒个瓠子算了。饭自然还是水饭。且因为天气热了起来,人没有什么食欲,烧好的水饭还要放到冷水里面凉一凉。
薛永福和孙杏花这会儿已经回房午睡了,吩咐薛嘉月等饭熟了就叫他们。薛元敬则是在外面一面喂牛,一面看着麦粒。
夏天的厨房真的很热。薛嘉月一会儿要跑到灶下面去烧火,一会儿又要跑到灶前去炒菜,忙的不可开交,身上都出了一层汗。
正忙着,忽然就觉厨房里面光线暗了暗。她百忙之中抬头一看,就看到薛元敬正站在厨房门口,目光看着她。
薛嘉月心中瞬间就有一种感觉,这处山洞,其实是有人一直在打理的。那薛元敬
她就转过头去看薛元敬,就看到薛元敬面上也有些许惊诧。但很快的,他又恢复了一贯冷淡的样子。
看来他并不知道这里有人在打理的事。但他刚刚却是这样精准的就带着她走到这处山洞来了,那至少说明他是知道这里有这个山洞的。
薛嘉月觉得心中堆积的疑问越来越多了,但她还是选择什么都没有问。
她心中很清楚的明白,虽然现在薛元敬对她以前的那些怨恨应该都消了,也可能还对她有些许的关心,但也只是些许而已。就这些许的关心,并不足以让她去过问他的事。特别是现在看起来薛元敬并没有想要对她说的意思。
眼角余光看着薛元敬怔了一会儿之后就将背上背的背篓放到了地上,又拿了砍刀和水囊在手上。然后他转过身,看着薛嘉月:“你待在这里,不要出去。”
说着,他转身就要出去。
但薛嘉月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且不说这个山洞出口狭小,就相当于是个密闭空间。她又不知道薛元敬这是去哪里,什么时候会回来,她一个人待在这里漫无目的的等待心中总会觉得害怕的。而且她也担心会有什么东西忽然冒出来,于是她忙起身站了起来,快走几步到薛元敬身边:“不要。哥哥,你到哪里我就跟你到哪里。”
薛元敬是有男主光环的,有他在,想必什么东西都伤不了他。现在只有一步不落的跟着他薛嘉月才会觉得比较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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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来小姑娘很痛, 面上的神情都有些变了。
薛元敬见了, 就快走几步上前走到薛嘉月的身边,看她一眼,也不说话, 只沉默着接过她手里抱着的一捆麦秆。
他想要叫薛嘉月去旁边休息,但他心中也明白,有孙杏花在这里, 薛嘉月如何能有机会休息?只怕惹火了孙杏花,薛嘉月又要挨打受骂。所以他也只能尽量的多做事,好让薛嘉月少做。
薛嘉月看出来薛元敬的好意, 只觉心中既欣慰又心酸。
她仿似看到薛元敬铁桶般严实的心正对她开了一条小缝。看来这个同病相怜的策略还是对的。
总要让薛元敬知道她其实和他是一样的, 同样受薛永福和孙杏花的嗟磨, 他心中才会将原本对她的成见慢慢的放下的吧?
这样一想, 她瞬间就觉得小腿上刚被孙杏花打的那一下不痛了, 眼中也带了几分笑意, 闪着光。看起来亮晶晶的, 仿似满天星河都坠入了她的眼中一般。
薛元敬就默默的收回偷瞥她的目光, 继续沉默的干活。
打下来的麦子还要继续暴晒几天, 这样才可以最后或卖或收入谷仓。不过农家这时候又忙着要犁地种棉花, 所以薛永福, 孙杏花和薛元敬这会儿都忙着在地里种棉花, 就将晒麦子的事情交给了薛嘉月。
晒麦子其实也不是个轻松的活。因为秀峰村四面环山, 鸟雀尤其的多。晒麦子的时候,人稍微的转个身,就会有成群的鸟雀飞下来啄食麦粒,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能吃掉好多。于是每逢晒麦子的时候就需要有人一直坐在旁边,但凡看到旁边有鸟雀飞下来就要立刻上前去驱赶。
现在薛嘉月就正站在门口,手中拿了根长竹竿在驱赶鸟雀。
农历五月份的太阳很大,照在身上都觉得发烫,薛嘉月赶走了鸟雀之后就立刻转身回屋。
不过那些鸟雀也聪明。虽然暂时被驱赶走了,但它们也并没有走远,而是蹲在旁边的几棵大槐树上。但凡瞅见薛嘉月转身就立时飞下来啄食晒在院子里的麦粒。
所以薛嘉月也不敢真的进屋,只站在门口阴凉的地方,一见有鸟雀飞下来就立刻拿着竹竿上前驱赶。
如此几次,薛嘉月只累的额头上都出了汗,手脚也都有些发软了。
不过晒麦子自然也是有好处的。
晒好的麦粒在日光照耀下呈金黄色,捧一把放在鼻端闻一闻,仿似都能闻到麦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