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峥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并未发觉什么不妥,犹疑道:“你说的是?”
陆英道:“这三艘船吃水吃很深,显然是载着重物,像丝绸茶叶以至于瓷器,水线断不会这么深,那么极可能是装着满船的铜钱或银锭之类的物事。”
听了这话,沈峥的眸子蓦然亮了起来,又听陆英道:“而你再看,这三艘船的船舷之上遍布藤壶,深深浅浅,密密麻麻,显然是出海已久,远洋而归。”
“所以我想这十有九成,正是你要找的船。”
听了这话,沈峥简直佩服之至,拉起陆英就要向外走。
从泉州府带来的衙役正在外港外候着,未免夜长梦多,既然寻到这三艘船,现下必须赶紧带人来将船扣住。
陆英却脱开他的手,正色道:“你去唤人,我在这儿看着。”
知他说的有理,沈峥郑重道:“这里就交给你了。”
陆英点头,沈峥将身边的两个随从留下,这两人是他从京中带出来的练家子,一路上护着他,这会留在这儿和陆英也照应,之后匆匆往外港的方向赶去。
这会那三艘船也靠了岸,下了锚后有水手从甲班上往码头的栈桥上搭接木板。陆英远远望着,但见那木板刚搭好了,便有人从栈桥上一跃而起,踏着木板便上了船。
陆英心中有个不好的预感,果然见没有过多久,船上的水手竟从船舱中涌了出来,飞速地挂帆起锚,竟是要重出泉州港的样子。
难道竟是已打草惊蛇,有人通风报讯。
甲板上的水手极熟练,很快将方才下了的船帆高高挂了起来,船舷边又有两人转着绞盘,想将沉下去的船锚拉起来。
远远望去,茫茫东海碧波一片,这会又刮起了南风,一但起航,恐怕谁也追不上这艘船。
事不宜迟,陆英想也未想,解开上裳道:“你们两人上船去,守着船舷上的绞盘,不许任何人靠近。”
说罢,他掷下上裳,大步奔向栈桥,在靠海那端一头扎了下去,竟是跳进了海里。
沈峥那两个随从看的目瞪口呆,虽不明其意,还是赶忙按他所说,踏着木板上了船。
甲板上的水手见竟有人上船,也是唬了一跳,想将人赶下去,却没想那两人皆身手不凡,以一当十,将围上来的人都拦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