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便被毓坤冷颜打断:“这是李后主的词,你再看这画上画的又是什么?萧恒那样的人,怎会做这奚落人的事。”
经她提点,谢意茫然一瞬,很快想明白了,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有理,既然画的是宋太宗幸小周后,再题李煜的词,便是明着羞辱了。
见谢意惋惜望着那画,毓坤沉声道:“赵光义自不及他兄长,但也自比明君,为人主者,即便真有这样的荒唐事,又如何肯让见于后世,多半是后人假托,有意抹黑赵宋。”
谢意深深望着她道:“只这样一处破绽,殿下也一眼看得出,当真叫人钦佩得很。“
毓坤瞪了他一眼道:“拍马也无用,下次再送这淫……赝品来,少不得拖出午门外,廷杖。”
谢意将画阖上道:“可惜了这样的好工笔。”说罢竟随手将那画撕了。
毓坤一怔,下意识道:“好得花了千金,你拿着画去,把银子要回来。”
谢意叹道:“值什么,惹得殿下生气,当真是我的过错了。”
将那价值连城的残绢递与她,谢意笑道:“殿下也撕一遭,消消气。若是喜欢,赶明儿我再收几幅来,殿下撕着玩。”
毓坤望了他片刻,方道:“让你多读些书,也少上些当。”
谢意莞尔道:“殿下可是心疼我了。”
与谢意这么一闹,毓坤倒轻松下来,不过是做了个梦罢了,如何当得了真。
“太子爷”,冯贞在隔扇外柔声唤道:“已是未初一刻了。”
毓坤这才回神,想起今日未正时分在武成阁,教授骑射的师傅要考校她与福王的功课。原本也没什么,但好巧不巧正赶在瓦剌使者入京的关头,竟成了桩要郑重对待的大事。</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