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也许是死,不说便是欺君,也是死。最前面一人横下心道:“从脉息上看,贵人已有了身孕。”
皇帝闻言猛然坐起身,然顾及到怀中人,又竭力按捺下心绪。
毓坤听了这话,却像挨了一鞭子,整个人发起抖来。
见她将嘴唇咬出了血,皇帝捏着她的下颌,将那柔软的唇瓣扯出来,低下头,爱怜吻着她的发丝,用力握住她的手。
面上虽不显,他的眸色却很柔和,这样的神情给了太医们极大的鼓励,方才那人说完后,他身边另一人叩首道:“臣以为正是如此,看脉象,孕期已有两月余。”
这会毓坤倒不发抖了。纱帐之内,她用力挣脱了皇帝的怀抱,挺直了身子,冷冰冰道:“信口胡言。”
那语气很是严厉,那太医汗流浃背,却不能改口,只能死命叩首。最先说话那人虽犹豫,却开口道:“此事臣虽无十分把握,但贵人自可查证,若信期两月未至,便极可能有孕。”
听了这话,毓坤嘴唇愈白,声音发颤道:“这事,也做不得准的。”
见她这样子,皇帝的心痛起来,一旁的崔怀恩极有眼色,见那不开眼的太医还欲辩,上前斥道:“胡言乱语,还想不想要脑袋。”
两位太医面色皆白,嗫嚅着不敢开口。崔怀恩忙将其赶了出去,望了眼绛纱帐中皇帝重拥起人的身影,他谨慎地阖上隔扇,也躬身退了出去。
仿佛失了力气,毓坤抱膝埋首,蜷着身子,声音极低道:“他们胡说。”
皇帝俯身,吻了吻她的面颊道:“是,这些庸医的话,信不得。”
毓坤抬头,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涌起雾气,皇帝将她抱在怀里,低叹道:“你打小身子弱,气血不调也是有的,补一补也就好了。”
他说这话时,崔怀恩已端着碗药走了进来,恭顺地捧到榻前。
感到皇帝接过了碗,毓坤阖了阖目道:“请陛下赐臣一死。”
皇帝的眸色很沉,却仍旧似未听到一般,自然地将药碗递到她唇畔,哄道:“来,把药喝了,赶明儿再找好御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