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堵得蔡氏面上红一阵白一阵,讪讪道:“怎可这么说话,皇上对娘娘可是……”
薛贵妃打断道:“瑾哥儿既从狱里放出来了,就在家好生养着,过几日改了纨绔习气,再捐个官儿与他做。对方想必亦有伤,需好好赔偿,若是让人告到都察院去,只怕我也护不住。还有便是,今日我既将这事了断,便不许再去烦扰太子。”
见她是铁了心不护短,蔡氏委屈极了,却不能不应。一旁二房的郑夫人有些坐不住,试探道:“这样一来,怕是要一笔花销呐。”
因长房袭爵,郑氏心中未免不平。蔡氏守寡,有些事不好出面,她便在薛府掌家,一想到明明是长房惹了事,银子倒要打官中出,颇有些不满,却不便表现,只柔柔道:“这些年替娘娘看园子,也贴了不少钱进去,只怕公账上有些吃紧。”
未想到话音刚落,便听人笑言:“倒叫舅娘为难了,那么明日将园子收回来,这项开支也可省下了。”
蔡、郑两位夫人循声而望,见宫人推开隔扇,竟是太子飒然走了进来,不由惊惶,起身便拜,尤其是郑氏,更不知该接什么话好。
前些年薛府得谕旨敕造小沧澜,每年得宫中一万两白银用于园林维护,是绰绰有余的。毓坤心知这钱到了薛府账上,能有二分真的用在园子上就不错了,却未想到郑氏竟还借这由头,哭起穷来。
果然,她这话一抛出,郑氏便跪下了,慌忙忙道:“为难也是应该的,能为娘娘分些忧,可不正是我们的福分。”
见毓坤不为所动,似是真要将园子收回来,郑氏红了眼眶道:“哥儿可还记得小时候养得那缸金鱼,舅娘都替你好生喂着,什么时候得了空到园子里坐坐,看看可欢喜不?”
她这温情牌打得柔肠百转,毓坤虽知是套路,终究碍着薛贵妃的面不好与她撕破脸,便命她起身。
郑氏刚松了口气,却听薛贵妃道:“无错,昨日我已将园子收回了,以后嫂嫂们也可少费些心。”
毓坤闻言实有些惊讶,因念长兄的抚育之情,薛贵妃是不愿与娘家人为难的,却不知什么时候下了决心,将园子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