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距极近,毓坤闻得到他身上幽静的龙涎香,她猛然发觉他比自己高许多,深邃的眉目在光影下暧昧不明。
感到她脊背紧绷,皇帝道:“朕不杀你,是因为将你放在心上,而你……”
他用力攥着她的细腰道:“心里的人又是谁?”
毓坤感到眩晕,这实在是荒谬。
皇帝冷冷瞧着她道:“是陆英么?不然你也不会特意来,求朕放了他。”
毓坤猛然抿唇,扣在她腰间的手一紧,抽去了她的腰封。
直缀散开,束发的玉冠也乱了,毓坤狼狈不堪。
皇帝淡淡道:“现在他就在外面,要朕宣他进来么。
她蓦然道:“不!”
皇帝的表情并无意外,反而带着了然。毓坤赧然,知道陆英自然不在,他是故意戏弄自己。
她理着凌乱的衣襟,轻声道:“陛下不过是想捉弄臣,自古成王败寇,若能为陛下增笑,臣自无妨。”
皇帝犀利望着她道:“你是聪明人,但最简单的事却看不透。”
毓坤茫然望着他。
皇帝负手道:“十年内,朕不平东南。”
毓坤不可置信抬眸。
“只是……”他微微笑了,牢牢望住她,居高临下道:“要你来换。”
残留在腰间的热意透过薄薄衣衫漫上来,毓坤忽然明白了。
那一刻她觉得屈辱极了。
然而一直以来,江山社稷的重担都压在她肩上。至亲,宗室,旧臣……她有太多想保全的人。
毓坤知道,她没有拒绝的余地。
宝姝第二次遇见那人,是在西苑的北海边。
那夜后她着急还玉,辗转求告到崔怀恩那里,原本以为于他而言不过是件顺手的事,没想到却被崔怀恩断然拒绝,不止如此,还要她以后也不许提这事。
二十四衙门中以司礼监地位最高,她知道自己一个小宫女,在司礼监秉笔面前是没什么脸面的,却还是忍不住软语央告道:“崔爷爷,您行行好罢。”
被磨得烦了,崔怀恩瞧着她娇憨的模样,忍不住提点道:“便这么说罢,若因此丢了性命,姑娘可还要还这玉?”</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