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先在这片最大的树木里先砍了七八百棵树,把神树林砍得稀稀疏疏的,她把砍下来的神木先用本体力量运到昆仑山巅,堆在院子外。院子外放不下,又沿着山坡堆放,一直铺到了山腰。
她带着凰鸟和九尾,把拥有母树的七片森林都走遍了,凑齐了三千多棵神树,一起运到山上。
神树很重,她用本体力量托着才没让它们把那座山压塌。
昆仑见凰鸟和九尾非常安静地跟在身后,想到她俩,一个重伤到只剩下残破的元神,一个还是幼崽,问:“你们是不是累了?”她指指自己的房子,说:“小狐狸布置有客房,你们可以去客房里休息。”
九尾扔下句:“我心累。”扭头,去客房,关上门窗,见不眼为净。这缺心眼,这么多神木,说砍就砍了,还全堆到山上。
凰鸟站在山巅,看着脚下那堆满半座山的神木,满心的震撼和动容。
昆仑不是不知道这些树的价值,但还是砍来给她造房子。她那么仔细地挑树,尽最大程度地避免给神木林造成更多的损伤,把留下的树根仔细地将养着,甚至动用本源力量将每株砍掉的树的伤口抹平,封住生机在其内,让其能够再次生枝发芽。
她穷尽一生珍藏,也不过是堪堪造了座百丈神凰殿。
千丈神殿,说造就造了。
凰鸟扭头看向昆仑,情绪起伏。
昆仑不明白凰鸟的情绪。之前还扑上来挠她,这会儿又满脸感动的模样。她摸摸凰鸟的头,说:“乱,不要胡思乱想,不利于成长。”她知道凰鸟和神凰之间有着极深的渊源,但是神凰已逝,即使凰鸟拥有神凰的记忆,也不再是当年的神凰。她忽然觉得凰鸟有点像落难的小狐狸。
凰鸟的那点感动随着昆仑摸头的动作荡然无存,她恼羞成怒地叫了声:“手挪开。”扭头飞上了凤栖梧桐神树,待踩到脚下的细树枝,又是一阵心塞。
她的梧桐神树,是能在树枝上建城的啊。
这株小树苗,只够人踩上来两只脚。
昆仑觉得凰鸟不仅是脾气不好,还喜怒无常。
她不和重伤的鸟计较,先干活。她拿着剑,先去砍神树的树枝,之后还要刨树皮,再加工成木材……
凰鸟坐在树枝上,看着昆仑提着把巨丑的土剑认认真真地削着神树枝,愁怅地暗叹口气,说:“你可以把剑扔了。”就那把破剑,树皮都削不开,还妄想截断树枝,昆仑完全是在用她的神力聚成剑气削树枝。
凰鸟幽幽地瞥了眼九尾, 已然明白过来。所以花盆的横空出世,和九尾是有直接联系的。
她先砍树, 等出去后再找九尾算账。
以凰鸟和九尾如今的实力都砍不动这些神树,只能让昆仑来。
昆仑点头, 学着刚才凰鸟的模样,抬手聚来一团混沌元气,将其凝聚成一把剑。在她看来,凰鸟做起来非常简单的事, 但在她做起来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凰鸟的五指一拢, 一把剑就从混沌元气中出现了。
她的五指一拢, 混沌元气还是混沌元气, 翻滚得更加汹涌的混沌元气。她试着把那些不太容易聚合的天地灵气都分离出去, 像铸花盆那样剩下最坚固的混沌元土中的物质,然后凝成一把剑的形状。她第一次铸剑, 剑出形有点慢,剑身也不太直, 凝聚成的体不像凰鸟铸出来的剑那般神光缭绕透着神威,她的剑灰扑扑的,颜色也呈土黄色。
凰鸟和九尾看着昆仑捣鼓半天,最后抽出一把土黄色的歪歪扭扭还没剑刃的剑,两人呆滞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这把剑, 如了材质比较特殊外, 无论造型模样制式, 和三岁孩子用泥把捏的玩具剑没有丝毫区别。
九尾明白凰鸟已经知道花盆事件和她有关, 当即对凰鸟低声说:“所以她能把花盆夯得那么结实已是很不容易。”
凰鸟似笑非笑地瞅着九尾。
九尾非常光棍:“谁知道她还内蕴有这么多神树的小世界,况且,她如果不种花盆里,把凤栖梧桐神树种子挪到小世界里,还有你什么事!”
凰鸟皮笑肉不笑地说:“谢谢啊。”
昆仑问九尾:“我这把剑铸得怎么样?感觉没什么神威。”
九尾赶紧昧着良心夸奖,说:“好看,比花盆好看。”她说完,纵身一跃,飘然落到旁边的大树上,躲开凰鸟毫无预兆地挠来的那一爪子,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轻飘飘地对凰鸟说:“哎,是你要造鸟窝,又不是我……”
凰鸟叫道:“造鸟……神殿也不是影响先揍你!”说罢,化成一只小凰鸟飞身跃起,直扑九尾。
昆仑在心里暗叹:“又是一阵鸡飞狗跳。”见识过她俩相处的情形,已经见惯不怪,昆仑抡起剑就朝神树劈去。她看凰鸟铸出来的剑比她的好,连树皮都没划开,对自己的剑也不抱希望,于是引来本体力量灌注里剑里,用本体力量把树削断了。
九尾和凰鸟觉察到昆仑的动作,齐齐停手,一起朝着昆仑看去。
磅礴的力量自四面八方涌来汇聚到剑中凝聚成剑形,随着昆仑挥剑的动作,宛若切纸般轻飘飘地从前方的神树上划过。直径数丈坚比神金的神树几乎是齐根被削断,只留下一截离地不到一丈高的树桩。那被削断的树缓缓浮起飘在空中。
九尾怔然地扭头看向凰鸟,问:“所以,她为什么要先铸一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