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她又打了个喷嚏,只觉得浑身冷飕飕的,头脑发胀发晕。
秋色忙扶着江浸月道:“姑娘这风寒,更严重了!”
“不打紧。”江浸月摇摇头。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去把契约签完,免得夜长梦多。
“浸、浸月妹妹?”一道声音忽然响起,盖过了所有造园师们的议论声。
“浸月妹妹!”那声音又拔高了些,唤了她一声。
这下子,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望向发出声音的那个人。江浸月也感到吃惊,朝那人望去,心里一阵惊讶一阵紧张。
吴王,他怎么在这里?怎么哪儿都有他?
宝珊一看见吴王,周身气息就冷了下来,脚下快速挪动两步,挡在江浸月前头,目光肃杀看着吴王。
吴王早就认得宝珊,对宝珊也没什么好脸色,他快步走来,喊江浸月:“浸月妹妹,真的是你!刚才本王听你的声音,觉得是你,却又不那么像。你是伤风寒了吗?怎么声音变成这样。浸月妹妹,你都生病了,怎么还跑到这里来?”
周遭众人俱不是傻瓜,听了吴王那声“本王”,便猜到这人身份地位高贵。大靖朝目前没有异姓王,这人定然是皇族了。
而再听吴王一口一个“浸月妹妹”,看来这位姑娘闺名不叫“月堇”而叫“浸月”……浸月,江浸月!是她!
造园师们的脸色都变了,纷纷凛冽起来。就说这造园界什么时候有女造园师了,原来是江家那个天资不凡的二姑娘!
大家身为同行,有些人也见过江浸月的,只是都是在竞争的时候见过,只知道她是个蒙面女子,彼此也没什么印象。再者,这江二姑娘已经嫁给宣侯了,造园师们哪能想到她还会抛头露面。
她这样湿漉狼狈的过来和一群大老爷们抢生意,宣侯都不管的吗?
江浸月感觉到周遭目光的变化,心中知道,她的身份露馅了。
不由哀怨的剜了吴王一眼,这个人,堂堂郡王,怎么总是这样?说是关心她,却反而把她置于尴尬的境地。她还记得她出嫁那天,吴王跑来阻拦迎亲队伍,还试图和她搭话。她忍不住埋怨道:“吴王殿下,我不知您为什么在这里。但现在我要去和胡员外签订契约了,请恕我不能和您闲聊。”
江浸月说罢,看向胡员外,却见胡员外露出迟疑的表情。
江浸月不由得心下一紧,怕胡员外这是要反悔。而胡员外也带着犹豫的腔调说道:“您是……宣侯夫人?”
江浸月自知没法隐瞒了,只得坦诚:“是我,我叫江浸月。”
胡员外连忙拉着夫人,给江浸月施了个大礼:“草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宣侯夫人,还请夫人大人有大量,别和草民计较!”
“我……”江浸月尴尬的说,“没有的事,我来参加竞标,是以江浸月的身份,不是以宣侯夫人的身份。”
她话虽然这么说,但她毕竟是宣侯夫人,胡员外哪敢聘用公侯家的夫人给自己干活,万一后头宣侯有什么不满意,来找他茬,他一个小小商贾能顶得住?
而且,胡员外也奇怪为什么江浸月嫁人了还要重操旧业,难道她缺钱?不会吧?宣侯风头盛极,钱必定不少,是不给老婆花钱?
胡员外只觉得这事情处处透着诡异,他不敢掺和,便挂上一脸讨好的笑,对江浸月道:“草民不过一介商贾,实在不忍心劳烦宣侯夫人操心那么一个大工程……呃,当然,夫人的设计方案,的确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