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染了她的毒

唐桑晚刚做完作业,揉了揉酸痛的脖颈,从抽屉里拿出水杯,走到饮水机那里倒水。

早上一来,便看见成群的女生围在一起议论纷纷。

她不爱凑热闹,什么也没听。

身后来了两位接水的女生,一边晃着杯子一边闲聊。

“你听见早上的传言吗,都在传段景文跟一个酒吧女昨晚在一起,好像有人看见他们开房了。”

“不会吧,段景文是什么人,怎么会跟那种人在一起。”

“人家喜欢红绿灯场所的女人,你指望什么正经女人。”

“天啊,酒吧里的女人还不如我呢,段景文怎么会看上酒吧里的女人!”

唐桑晚手指一顿,眼睑缓缓垂下。

后面的女生哼了声,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继续嚼舌根。

“我也是刚听说的事情,你看咱们学校的校花那么漂亮,成绩那么好,跟他简直是天生一对,至于什么酒吧女,我想可能性格开放,比较野烈,段景文也就是玩玩,上几次床就没兴趣了。”

“有个性的男生,好想跟他睡啊。”

唐桑晚慢吞吞的接完水,捧着水杯,回到位上,抬眸盯着段景文座位发呆。

第一节下课就没有看见他,看样子他很忙。

手机突然不合时宜的响起来,震动几下。

她忙把热滚滚的水杯搁在桌上。

从口袋拿出来。

亮起的屏幕上显示着的名字,让她顿时头皮发麻。

呼出口气,抿唇,小心翼翼地接通。

“唐桑晚!你给我搞什么鬼!为什么段景文会跟酒吧女在一起,不是让你跟踪他的嘛?你这个搅屎棍这阵子究竟在干什么!”

突如其来地咆哮声险些把她炸晕。

唐桑晚心惊肉跳地堵住耳朵,被骂的眼睛都皱一块了。

很是委屈。

她这几天一直防范李甜,哪里管的过来。轻声说:“金娜,也许是谣言,你先冷静,不要生气。”

“谣言!人家照片都拍了,你跟我说是谣言!你当我眼瞎,还是你自己是个瞎子!你个屎壳郎你要气死我!”

“……”她冤枉死了,那人身边随时蹦出个女人,她也管不住呀。

金娜阴森森道:“我真是高估了你的魅力,还以为段景文会看上你,这样我才好下手。谁知道你这么没用!”

唐桑晚噎住了,放缓声音,道:“金娜,该做的我都做了。”

“呵,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是想跟我翻脸不认人?”

“我……我真的做不下去了。”

“很好,那我们就走着瞧!”

手机突然被挂断,屏幕回到开机画面,她烦躁地拂了拂头发,将脸埋在臂弯,趴在桌上。

她只是个学生,没办法时刻看紧段景文腰上的皮带,何况对方那么无赖,反复无常,她一点也不想靠近。

搞不明白,为什么非要让她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一句告白有那么难吗?

即使失败,三十六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唐桑晚侧过头,将脸贴在桌上,视线远远的看向窗外叽喳欢快的鸟儿。

他真的做了那样的事?

“哟,李甜,你亲自跑来送东西给我们景文呀。”

“看来,还是李甜对段哥好啊。”于佑跟季泽一看见李甜,二人连体婴儿一样拥过来,很不要脸的互相调侃。

“你们不要这样说,我心甘情愿的。” 教室里人不多,李甜进了九班这个金子做的班级,也算长了见识。

段景文斜倚着后桌,修长的左腿交在右腿上,手指快速的触动屏幕,神情慵懒的打游戏。

待李甜走到他面前,也不见他抬个眉。

怪冷漠的。

李甜紧张的伸出手,把那份包装可爱的甜点递过去,红着脸柔声说: “段景文,这是我手工做的牛扎饼干,味道很不错的,请你收下。”

“拿开。”段景文手指停在屏幕上,抬了一眼,冷得淬冰。

“你尝一尝也好嘛,就尝一次,真的特别好吃。”

段景文抬眸凝住,捏住她的下巴左右打量了一下。

越看越没有感觉。

低嗤一声,问:“你听不懂人话?”

于佑跟季泽早被她的美给勾的七荤八素,偏偏人家心里眼里只有段景文,出于道义,哥们的女人他们不碰。

只好眼巴巴的羡慕。

“你,你尝尝嘛……”

“滚啊!”段景文从她手里接过,李甜还没说完,他二话不说直接扔到窗外,只听哎的一声,他被门外的声音惊动,略略转头看过来。

唐桑晚揉了揉被砸痛的脑袋,刚进教室就飞来横祸,危险事故多发地呀。

她弯下腰从地上捡起牛扎酥,眉毛轻轻拧紧,走进来环视一眼四周,直接放在他桌上,也不去看他的表情,这个时候铁定不好看。

李甜已然受了惊吓,僵着脸站在过道,身形纤美,勾人欲望。

大家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刘亦菲’竟然亲自来九班送东西给他们学霸,这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事,不过段景文对她太过寡淡,不食人间烟火一样。

李甜虽然无理取闹,并非恶意,段景文这么不给面子让她出丑,伤人匪浅。

李甜擦掉眼泪,深深吸了口气,哭着气道:

“我讨厌你!”

教室里一个个脖子伸的跟个长颈鹿,看好戏的样子,直到李甜伤心离去,他们才回过神。

开始窃窃私语。

唐桑晚捧着温热的水杯,喝了口,拿起笔开始做英语作业。

暗自叹了口气。

——

夜幕降临。

段景文刚从酒吧回到家,冷漠地望着这一地段的毛坯房,若隐若现在胡同里,仿佛永远出不了黑暗。

夜晚清风燥热,呼出的气体都是闷的,胡同里的狗听见脚步声灵敏地颤了颤耳朵,开始肆意狂吠。

段景文进了屋,六十个平方昏暗的房间连台灯也没有,他打开日光灯,昏暗的一角才缓缓染了光晕,有了些生机。

闲暇地坐在自己老旧的小床上,掏出烟盒,敛眉静默的抽烟。

上课外加打工,他作息时常不规律,夜晚连绵梦魇。

唯独昨夜的梦,让他变得罪恶,甚至肆无忌惮。

那是个漂亮的女生,清甜温软。

当他拥住她时,那张端丽温婉的脸上充满微笑,贴着他的耳畔,柔声说:“其实我喜欢你。”

心口一滞,蓦地睁大眼睛,把她扣在怀里,极致缠绵与她唇舌交融,互换津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