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桑晚一脸绝望的将脑袋搁在她肩上,心情低落谷底。
——
唐桑晚强打起精神,从四班呼哧呼哧把自己的书本搬到五楼九班。
回到教室将抽屉里的最后几本书捞在胳膊弯,抬眉环扫四周空荡荡的课桌,这间教室要被封了,呆了一年,说不出的感觉。
隐约还能听见班级的学生念书的声音,还有大家彼此嘻哈打闹的笑声。
她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随手关上门,落了锁。
九班是个乌烟瘴气的群体,刚进教室便被一股香水夹杂着尼古丁淹没,味道道不明的熏。
她刚进门,一时没注意,迎面撞上一个人,登时感觉撞上一堵墙似的硬,脚步没能刹住一屁股跌坐在地。
哗啦啦一声。
纸张飞舞。
手中的书本横飞,散了一地,眼镜途中被蹭的掉在地上。
发出哒哒的声响。
唐桑晚愣了稍许,眼前一片茫然。
她高度近视,摘掉眼镜人畜不识,平时除了隐形眼镜,框架眼镜几乎不怎么带,就是担心遇到这么尴尬的情况。
她眯了眯眼,依着模糊不清的视线,看不清眼前的人长得怎么样,又不好意思直接凑到人家脸上看。
当即什么也没说,直接胡乱的在地上摸索。
跟前的人没有说话,看着她的举动,上下打量一会儿。微微弯腰,一双修长分明的手,捡起脚边的黑框眼镜,横在她眼前。
“啊,谢谢。”唐桑晚伸手抓了回去,刚碰触这人手时,直接打了个激灵。
好凉的手。
她用衣服擦了擦镜面,惶然戴上,眼前一片清明,微微抬头。
透过干净的镜面,看清对方的面容那刻。
心口一蹬。
黑溜溜的瞳仁里倒映着男生清秀痞帅的脸。他身材劲瘦,穿着黑白条纹的衬衫,细眉亮眼,似不染人间尘埃。
——段景文!
她神色一慌,低头吞吞吐吐道歉:“对……对不起。”
段景文笑地败絮其中,眼底淬冰般透彻,用那富有磁性的嗓音道:“啧,这不是四班的‘李若彤’同学吗?”
“……诶?”她听得懵了。
“那个……”刚想打个招呼,熟络熟络安方便以后办事。
对方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沉了沉脸双手插兜,冷漠的出了教室。
唐桑晚目瞪口呆站在原地,风穿过走廊,绕在周身,透着股凉意。
心被诛杀的稀巴烂。
太冷淡了。
这是扶桑花遍地开的季节。
阳光明媚,花草争研。
唐桑晚听到刹车的磨合声,晃了晃神环视前景,下了公交车。
她穿着校服,扎着长发,低着张雪玉漂亮的脸,背着书包进了n市七中。
七中是n市一所私立高校。
里面鱼龙混杂,但凡你有钱有权有势,哪怕你家孩子是个神经病,都可以动用关系将孩子送进来,与他们一起享受书海的温存。
这一学期带他们四班的班主任得了白血病,数学老师是班主任的丈夫,上学期代替老婆连带了四个班,然而没能支撑住,病了多次。
校长深思熟虑,趁着升高二决定把她们四班分出去,打混在十二个班级里。
周报栏那一处,被学生们围堵的水泄不通。
清风白日,迎风中皆是黑黑的头发,不打紧看,还以为来到菜市场买菜。
“看看我在哪里?”
“一班?还不错吧。”
“我怎么在四班啊,我想去九班啊!”
耳畔吵吵嚷嚷,无比躁动。
筱希一蹦一跳的想要从黑板上找出自己的名字,奈何个子太矮,挤不进去。
她扭头看见唐桑晚淡若止水的神色,一把挽住手臂,笑咪咪问:“这么晚来啊,快看分班表。”
唐桑晚五官端正柔软,肤色白皙,带着个黑色边框眼镜,身材羸弱,黑眸流转。
学校里没几个有她这么漂亮温软的。
筱希险些看弯了,她若能把这眼镜摘下来,那双没有变形的眼睛该多美啊,简直是小李若彤嘛。
明明是张漂亮的脸,非要带个土气禁欲的眼镜。摇了摇头问:“你猜我会在哪个班级。”
唐桑晚道:“不是六班就是一班。”
“那你呢?”
“九班……或许。”
她向来运气极差。
“不会那么巧吧,这班级都是混账集合地。靠,谢丽婷她们都拥到前面去了,也不帮咱们看看,没良心的女人。”
“有班长在,担心什么。我想很快……他们就会散。”
“都给我让开!!!挡着老子视线!不想混了啊!”
不知谁人一声河东狮吼,个个吓得缩颈疾奔,顿然周报一栏春风萧瑟。
“说曹操,曹操果然到。”唐桑晚弯唇。
筱希忽然回头冲着一个人高马大,身材健壮的男生吐舌,竖起大拇指,“大班长好样的。”
男生褪去方才凶神恶煞面相,转而脸红心跳,不情不愿:“好什么好啊,连个女朋友都找不到,你们两赶紧看,看完去新班级。”
母班四分五裂,他一个班长宝座白白掉进臭水沟里了,分到别的班级还要卧薪尝胆,简直折磨。
筱希跟唐桑晚像个连体婴儿,两人磨蹭到现在,终于有机会查找自己的名字。
唐桑晚粗略扫过白纸黑字,眉尖略略蹙着,喃了声:“九班。”
筱希目瞪口呆,提高嗓门飙了句:“卧槽!你竟然在九班!死了死了,晚晚我不要你去这个变态班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