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不在乎是吧,危叙言也不在乎,嗯?”温景轻哼出声。
再提到危叙言的时候,林若幽终于变了脸色,但她忍住了,“谁?”
“你以为,兵权朕为何就给了柳禾?当真以为他是皇后母家的原因?”温景叹息一声,看着林若幽,“朕就是想知道,你到底还想玩儿什么把戏。”
他知道,他全都知道!!!
林若幽心一紧,抿紧了唇线还是不说话。
“朕知道程墨还没死。”
这句话才是林若幽的底线,她变了神色,“你想干什么?”
温景露了笑,“因爱生恨?恨也有,爱也有?”说实话他是不大理解这种感觉的,爱和恨离他太远,就是柳苏,温景也从未想过‘爱’这个字眼。
他只知道,柳苏是他的女人,其他想那么多干什么?
这辈子谁若对不起他,他就是从地狱爬出来也要跟她同归于尽,把程墨还留着不赶尽杀绝,这种又爱又恨的复杂感情,温景不理解,也不想理解。
“你知道什么?那个贱女人给你挡刀子你都能面不改色冷眼相对,明明你能救她,却看着她死,你什么都不会懂的!你不会有爱,更不会有恨。”林若幽红着眼眶死死盯着温景。她记得很清楚,温景当时绝对可以拉着太后躲过那个刀子,但是他硬是站着没动,就让那个女人被匕首刺穿身体。
温景笑了,“太后并未死,你怕是要失望了。”他并不否认林若幽说的话。
“朕当然不会有恨,当日仇当日报,我绝不拖到第二日。”温景漫不经心,看到林若幽得知太后没死之后神态突然癫狂,他满意的放大了笑意。
林若幽努力摒弃太后没死这一点,争强好胜,眼眶蔓延出红血丝,她咬着牙,忽然笑了:“要是给你挡刀子的女人不是别人,是柳苏呢?”
温景眯起眼眸,一时间竟然没有回答。
林若幽大笑,笑容有些扭曲:“你个可怜虫,那个狗皇帝在时就可怜,现在杀了亲爹踩着血登基,也还是可怜,可怜的叫人恶心。”有真心时谁都不珍惜,捧着一颗心被伤害的遍体鳞伤,后来成长起来却不再相信谁的真心,说起来从头到尾他什么都没真正得到过,不可怜么?
一双手猛地掐住林若幽的脖子,立马使她的笑声戛然而止,她憋红了脸庞瞪视着温景。
温景半张脸被掩盖在阴影中,只余下那一只眼眸带着渗人的冷。
程娇不跟柳苏继续往来, 怕是在做戏, 因为她察觉到了危叙言的不对劲, 不想因为危叙言的关系害了柳苏, 这一点柳苏能够理解, 只是柳苏有很多话也无法跟程娇说了。
一场宴席,两个人连基本的视线对视都很少, 彼此冷淡以对, 仿佛当真前些日子撕破了脸面, 连面子上的礼都不再遵守了。
危叙言多注意了一下两个人, 程娇一如既往的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两个人虽然并不说话,但眼神交汇很多,偶尔程娇还故意眨眼睛, 动动唇角, 明明她往日总是一副端庄大方的模样, 如此一来变得鲜活了很多。
危叙言不自觉也带了两分笑意。
青灵郡主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幕,她若有所思, 垂下眼眸, 手还捏着灵瑶公主的小手逗弄着:果然呢。
程娇选择了缓兵不动,继续伪装成以前的样子, 却因为冷静理智下来的缘故, 从前很多的细节她都统统的重新回想, 也发现危叙言的一些端倪, 不自觉的对危叙言, 程娇就带上了审视的目光。
程娇并非是那种爱情为唯一的无脑女人,一旦发现自己有可能被利用,就会毫不犹豫的掉过头来反咬过去。
宴席结束,程娇跟柳玖错开半个身子,一前一后的往宫外走,走到半道忽然被一个男子叫住,疑惑回眸望去,顿时瞧见一个身着五品官服的青年男子立在原处,手里执着一张帕子,含笑道:“此帕可是程家小姐的。”
程娇恍然,微微屈膝,把方帕取回道谢:“谢大人。”原是她想事情想得太过专注,手里的帕子什么时候松了掉落都没有察觉。
柳玖眼眸微微一闪,立马出声:“这不是顾瑀顾大人吗?这可真是凑巧。”
程娇自然知道这是谁,只是她身为远离朝堂的女子不能认得,柳玖却立马叫出他的名讳,程娇心里暗暗摇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却无法说些什么。
顾瑀也有些惊讶,想不到柳玖竟然认得他,他微微颔首:“将军夫人。”
三人就此同行,柳玖偶尔搭话,没聊几句程娇立马就懂了柳玖的意图,她倒不是为了自己考虑,而是想要把程娇早日嫁出去,这是在图她那份彩礼钱么?
程娇看了一眼柳玖,彻底心寒。
一个转角碰到了另外一行人,三三两两成群的大臣们,其中危叙言赫然站立在其中,瞧见程娇和顾瑀明显怔愣了一瞬,紧接着移开了目光。
程娇也没有说话,耳边除开柳玖夸奖顾瑀的话,就是顾瑀谦虚的回答,其中牵扯到程娇的,程娇都得体的回答了。
回到将军府,程娇立马就把顾瑀给她捡起来的手帕丢掉了,柳玖紧随其后立马去了她的香榭居,表情极为亲热:“娇儿,你观那顾大人如何?我看他替你捡手帕时表情分明动心的很。”
程娇表情冷漠:“母亲,父亲刚刚过世,女儿还要守孝,这种时候谈婚事是否不妥了些?”
柳玖立马冷了脸:“你说说你都多大了,还不嫁人,这时候还有人要已经不错了!别再拖了。”
程娇恼羞成怒,冷冷的盯着柳玖:“叫你一声母亲,是尊礼,别以为你真的可以掌管我的婚事,柳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