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儿傻眼了,“啊?”就一个字么?
“那……是回?还是不回?”春儿继续问。
柳苏淡定回答:“不回。”
春儿不知所措:“那,奴婢怎么回顾老夫人派来的人?”
柳苏坐在床榻上,“就说我身子不适,行动不便,请老夫人赎罪,孙女改日登门道歉。”
春儿得了准信儿麻溜的出去复话去了。
柳苏没回柳府,这可气坏了顾老夫人,得了奴才的回话,顾老夫人当时就把茶碗给甩了,茶碗顿时四分五裂,旁边的仆人皆不敢大喘气,她骂道:“好啊,翅膀硬了是吧,我的话都不听了!”
“她想干什么啊她,罚娇儿去跪祠堂?我看她是自己没跪够!!”越骂越气,最后顾老夫人直接扶着拐杖起来:“来人,备马车,我要去将军府!”这时候她一点儿都不像个老人,翻到中气十足的很。
下面的人连忙‘哎哎’应下来。
听到消息时,柳苏正准备用膳,她甚至来不及作出反应,那老太太的声音就劈头盖脸的传了过来:“柳苏!你给我出来!!”
柳苏险些被噎住,春儿给她拍了拍背让她喝了口茶水顺了顺气这才好些。
这老太太就这么彪悍的吗?
柳苏无奈只得出了她的畅芳苑,看到了顾老夫人,她脸上爬满了皱纹但脸上都是怒气,二话没说上来就拿拐杖抽柳苏,柳苏完全没有防备被抽了个正着,小腿处立马传来疼痛感。
春儿等人惊呼一声立马围住柳苏。
“你就不能好好的吗?岚儿把夫君让给你,把将军夫人的头衔让给你,就连女儿都让给了你,你竟然丝毫不知道珍惜,你看看你这些年都干了什么?我的娇儿受了什么委屈啊啊。”说着顾老夫人竟然老泪纵横起来,想上来扇柳苏。
下人拦住了这才没有真的扇到柳苏的脸上。
柳苏不是什么脾气软的人,她也恼了,冷下声音:“顾老夫人,这儿是将军府,您也说了如今的将军夫人是我?您是什么品级,我是什么品级,轮得到您来打我?”
顾老夫人怎么也没想到柳苏会这么说,她气的直哆嗦:“你!你!你放肆!!”
“你是我孙女,我教训你一下天经地义!”
真真是暴发户的样子,没有一丁点的规矩,要不是程墨当初看上了柳岚,娶了她之后柳府跟着水涨船高,柳府能有如今家财万贯的地步么?
柳苏眯起眼睛,不咸不淡的讽刺:“抱歉,我以为您的孙女只有姐姐一个呢,而我柳苏,只不过是一个丫鬟,不是么?”
程娇虽然在当上了皇后之后对原主进行了各种打脸的手段,但是站在程娇的角度来说她的做法是无可厚非的,毕竟在没有势力之前的确是原主有错在先,不断地排挤打压程娇,程娇并没有主动招惹原主,甚至在刚开始的时候程娇还挺能接受自己的这个继母的。
可惜原主不能接受自己心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生下的孩子。
说起来是挺尴尬的吧,在这种情况下,以目前的形式来讲。
将军府很大,今日外侧下起了细雨,行走在回形的回廊里,外面正好是一个不小的湖泊,里面种植着许许多多的荷花,在这雨天里荷花依旧徐徐盛开,粉白色的花瓣亭亭玉立,唯有宽大的荷叶被打的摇摇摆摆,湖面涟漪不断。
这是柳岚最喜爱的花,刚嫁入将军府时,程墨为讨得柳岚欢心,下令挖了这个湖波,在里面种满了荷花,将军府里每年就属打理荷花的奴才们最勤快,都知道柳岚虽逝,但在将军的心中仍旧占据着很大的重量。
相对比来说,柳苏就无足轻重了。
一想到这些,柳苏胸口就闷闷地疼痛,心头泛起浓浓的酸涩,这是原身残留的情绪。
香榭居,屋子里点着令人舒适的熏香,送走了御医和程墨,药正正好也煎好了,贴身女婢云兮把药碗呈了上来,“小姐,喝药吧,奴婢去给您拿些蜜饯去去苦味儿。”
程娇轻轻的‘嗯’了一句,药不是特别的滚烫,但她天生体寒,这是母胎里带下来的,此刻捧着药碗还挺暖手的。程娇搅动着药碗,垂眸喝了一口苦涩的汤药,或许是太苦了,她蹙了蹙眉。
云兮拿了蜜饯,正巧就撞上了来看望程娇的柳苏。
云兮立马不忿起来,但也知道礼数,不轻不重的行了个礼,“夫人怎地来了?我们小姐在用药。”
这可不就在暗示柳苏自己干的好事么?
柳苏这点还是能听得出来的,她讪讪然起来,装作没听懂:“我来看看娇儿。”
云兮二话没说小跑着进去了,柳苏也没在意。
程娇看到云兮的脚步,皱眉:“何事如此匆忙?”
云兮咬了咬唇,愤愤然:“小姐,夫人来看您了。”
程娇错愕了一瞬,接着把药碗放到旁边的托盘里,语气不明:“在何处?”
“在外间呢。”
程娇立马不悦起来,“怎么不立马请进来,我的规矩你都忘了吗?云兮。”不管两人有何恩怨,她一个做女儿的总不能把母亲拒之门外,这如何都是不孝的,这要是传出去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程娇瞪了一眼云兮,怪她干了件蠢事。
云兮有些委屈,她以为自己是替程娇出了气,但没想到是拖了后腿,“好,奴婢这就去。”
柳苏见到了这个天命的女主,程娇。
程娇看到柳苏之后就要起身,柳苏连忙阻止了,“不必,好生在床榻上歇息吧。”这个女主礼数最为周全,她伏蛰时期不肯出一步错误,就连对待自己最为厌恶的仇人她也能够恭敬的起来,装什么都没发生过,虽然听起来好像有些可怕,但她的这份耐力着实叫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