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鼠荣迷迷瞪瞪从瞌睡中醒来,朦朦胧胧看着那两个人。
三皇子食指敲着桌面,“为何解禁,可有说道?”
“案发次日,宗人府又去了佛堂,在菩萨脚下的夹缝里发现了一个破损的茶杯,正是贵妃娘娘酷爱的金丝雕白玉杯,整个皇宫只此一只。经过查验,茶杯里有致人昏迷的过量蒙汗药痕迹,再加上尸体身上的伤口密集且深,像贵妃娘娘那般养尊处优的主儿根本使不出那种力道,宗人府由此断定王贵妃是被人嫁祸。随后他们拷问了送水丫头,送水丫头见事情败露,畏罪自尽。”
“王贵妃使不出那样的力道,一个小丫头片子又怎么可能使得出来,不过是顶罪罢了。”百里举不以为然,“后来呢?”
小太监压低嗓子,“就是这样,宗人府只查出王贵妃娘娘是被冤枉的,真凶却是没有查到。不过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了,上边下令禁言,对外便说是下人争斗,一言不合起了杀心。”
“那具女尸呢?”
“畏罪自杀的那个一卷草席被扔到了东山乱坟岗,受害的那位放了几日已经开始腐败。陛下仁慈,给了宫女家人一笔抚恤,又命人将尸体带出宫火化,将骨灰交给她的家人自行处置。”
百里举的眉头拧起,“宫女还有家人?他们如今何在?”
“皇城脚下的一般农家罢了。尸体今日天蒙蒙亮已带出宫火化,此刻她的家人就在宫外候着,等着取骨灰。”
“父皇自登基以来,轻武重文,势要以仁德治天下。”三皇子叹了口气,“罢了,此事我们也到此为止,以后莫要再提。”
小太监不敢反驳,干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小心翼翼道,“殿下,回来的路上奴才碰上了皇后娘娘。太傅要尥蹶子不教您了,娘娘得知后气地不得了,让奴才带了句话来。”
三皇子重新叩起桌面,“什么话?”
小太监掐起嗓子学皇后娘娘的语气,“禁足面壁思过三日!三日后若是未见反省,继续禁着,哪天改好了哪天出来。”那样子有模有样,倒是有五分神似。
百里举忍俊不禁,噗嗤笑了一声,“你这个混小子,越来越没个正形了。母后可是专程来瞧我?”
见三皇子没有因皇后责罚发火,小太监这才暗松一口气,“不是,只是奴才刚巧碰上。看离去方向,应该是要往锦绣宫去。”
“母后与王母妃关系匪浅呀。”百里举眼睑半合,似要睡去,“你退下吧,我累了。”
遣走了小太监,三皇子直接翻身爬上软塌,闭上了眼睛。
这几日的梦中学习,着实让他叹为观止,一梦千年,方知自己目光短浅,只恨不得时时沉浸在梦里,孜孜不倦。
母后被害,王贵妃被嫁祸。假后李代桃僵,却还不知她用意何在。
此事说出去没人会信,他曾旁推测敲暗示过父皇,换来的却是一通狠狠责骂。
母凭子贵,母后只有自己这一个儿子,假后若想在后宫立足,在还没有新子之前,不但不会加害与他,还会护他万全。
他如今不学无术,便是如了假后的意。有一个可以控制的纨绔之子,总好过有一个心思诡谲的精明儿子。
他心中百感交集,脑子渐渐昏沉。
直到鼾声响起,那个装着仓鼠的小笼子里一缕白烟飘起,慢慢钻进了他的头里。
等白烟全部进入,仓鼠控制脸部扯出了个微笑。[今日物流已派送完毕,请查收。]
只是它嘴里鼓鼓囊囊,偏生成了个可怖的诡笑。好在三皇子百里举已经睡下,若是瞧见,非得请个道士和尚什么的收了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