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顶着老严无法赞同又很想抽她的表情里,又吐了泡泡,这回很大,遮住了半张脸。
“我想申请进盗墓行动。”沈惊蛰收回泡泡,鼓着腮帮子,一脸认真。
“……你做梦。”老严一句话驳回。
“我肯定会进盗墓行动。”沈惊蛰换了个说法,然后趁着老严瞪眼,又吐了个泡泡,悠悠然的走回技术室。
“他妈老姚要是能同意我把我名字倒过来写!”老严气得扯起嗓门嚷嚷,嚷得风风火火进来准备换班的邹婷脚步顿住。
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头一扭也进了技术室。
老严被两个女人气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却到底不敢多说什么,穿上鞋子还昂着头偷偷往技术室看了一眼。
沈惊蛰这丫头又扯着邹婷的辫子瞎胡闹,自己的头发太多扎不好发髻,就老爱去戏弄邹婷的。
真是不修理不行!
就是不知道她男人治不治得住她,居然还想着进盗墓行动,她一个技术员,进这种行动干什么?嫌命长?
江立这一次回来,又是半夜。
他在楼下看到家里客厅大灯是亮着的,心里默默的做好了沈惊蛰可能又在楼上自由搏击的思想准备。
她喜欢在半夜锻炼,夜跑、自由搏击很偶尔的瑜伽,都喜欢半夜三更折腾。
可真的打开门了,客厅里却空无一人。
大灯开着,他有些疑惑的探头往里看,脱鞋子的时候因为心不在焉撞到了鞋柜,哐得一声。
然后沈惊蛰的房间里灯也亮了,沈惊蛰披散着头发挠着胳膊眯着眼睛从卧室里走出来。
“……吵醒你了?”江立很认命,知道自己的女人和浪漫关系不太大。
“嗯。”沈惊蛰还在清醒中,她这两天睡眠质量并不好。
“你继续睡。”江立走过去把她因为汗湿黏在脖子上的头发理好,亲亲她的额头。
“桌子上有饭菜。”沈惊蛰靠近后就不想离开了,扒着他的脖子,仍然很困,但是坚持把话说完。
“嗯。”他也看到了,不是她烧的,但是是她从公安局食堂里买回来的,还是小炒。
“我给你留了灯。”沈惊蛰交代完之后就闭上眼彻底迷糊了。
“嗯。”他家女人连留灯都是用大灯,客厅里的,八个灯头的那种。
“睡吧……”撸了撸他的脑袋,沈惊蛰彻底进入梦乡。
站着的……
江立笑。
笑着笑着,心里就被堵成了一团。
抱着沈惊蛰进她房间的时候,她睡梦中也仍然扒拉着他不放。
江立索性直接脱了衣服跟她一起躺平。
两人都很累了,抱在一起,才真的立刻有了睡意。
不是很饿,也不想出去关灯。
江立也伸手撸了撸沈惊蛰的一头乱发,在她咕哝发火之前,把她塞进了自己怀里。
睡意就这样席卷而来,让他眼底的阴影消失无踪。
柳志勇走出公安局的时候, 已经在里面关了六天, 前面两天在留置室, 后面四天是他自己找了个理由妨碍司法公正什么的被拘留了四天。
交了钱,然后心情很复杂。
他的随身物品早就在出留置室的时候就已经全数交还, 手机没电关机,但是他觉得他现在没什么胆子充电开机。
他供出了白毛, 还供出了许成龙, 甚至还对沈惊蛰后面隐约的招降暗示动了心。
是真的动了心。
柳家早就大不如前, 他这次回国处处被掣制, 曾经哭着喊着让他们家照应的的那些人,现在见到他连腰都不愿意弯一下了。市场的耳目大部分被换,他这一次回来几乎变成瞎子聋子。
六叔的那串东西, 对柳家有多重要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家老头子看到那串东西之后, 只给他下了一个指令,就是无条件服从许成龙。
“我不指望我们家还能回到以前的样子,我现在只希望我们能都活着。”他爹很少说这种话, 所以说了,他就只能听了。
结果没想到许成龙那个疯子, 一条断臂还不够,居然还杀人。
跟变态杀人狂一样, 弄得满地都是血。
恶心!
太他妈恶心了!
更恶心的是他还得对这种恶心的行为表示默许, 起码在警察问的时候, 他不能马上摇头说不是他干的。
憋屈的跟窝囊废似的。
跟他想象中的, 回到国内呼风唤雨美人在怀的画风相差太大,他心灰意冷的时候,觉得被招降也不错,两败俱伤的弄死许成龙这货,他不亏。
毕竟那个人是沈惊蛰呢。
他现在看到了就能立刻性奋起来的女人,他这辈子都没有遇到过那么带感的女人。
比棺材里的白毛粽子还带感的女人。
他蹲在公安局门口左右四顾了半天,又咬着牙瞪着手里黑漆漆的手机屏幕半天,站起身的时候却是直接往公安局内走的。
“你怎么又回来了?”大喇喇坐在办公室里脱了鞋子拍鞋底的老严抬头,看到一脸茫然的柳志勇,心里觉得乐。
柳志勇这人,绝对是他见过的最单纯的变态。
身上有纨绔子弟的所有陋习,特殊的家庭教育使他的道德观颠倒,可又……特别容易被骗。
柳家如果持续是这样画风的继承人,那也难怪会一代不如一代。
柳志勇不说话,不甘不愿但又熟门熟路找了个凳子坐下来,然后抽出手机充电器开始充电。
老严笑笑,脱了另外一只鞋继续拍鞋底。
沈惊蛰从实验室出来,就看到这两个人八辈子挨不到边的人很和谐的坐在值班大厅里,一个专注的拍鞋底,一个很忐忑的不敢把手放到开机键上。
“赵博超呢?老姚找他。”沈惊蛰径直走向老严,避开他拍出来的漫天黄沙。
老严对着局长办公室努努嘴。
沈惊蛰笑得有些无奈,放下发髻,找了个空桌子趴着偷懒。
江立走了五天了,邮件是每天都有的,聊的也大多都是家常闲话。
饺子早就吃完了,她的低落担忧史无前例的持续了两天,第三天晚上夜跑了三个小时,总算是把那点负面情绪给跑没了。
日子仍然照过,只是每天晚上多了点看邮件回邮件的时间。
江立也仍然事无巨细,甚至会提醒她她网购的内裤记得要消毒了再穿,楼下小吃店的一次性筷子不要再去拿了,他已经告诉过店老板了之类的琐事。
其实一切如常。
可她总觉得,江立这次情绪很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