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衿甚至做好了低三下气的准备,她会说,我以后再也不心机不傲娇,不吊你胃口了,请选择我啊。
虽然选择我会让你和那段青春岁月做出告别,但还是想请你选择我。
拜托,一定要选我。
这些话统统都说不出口了。
秦泽的沉默给了她最好的回答。
在一片绝望的沉默中,王子衿选择挂断电话。
车顶的灯散发着橘黄而黯淡的光芒,王子衿憋了好久,泪腺终于崩溃,她趴在方向盘上痛哭一场。
像孩子那样发出哭声,撕心裂肺。
裴南曼默默猜着阳台上的对话,人淡如菊的伪装性格和暴力易怒的真实性格,都不曾让她如此痴迷别人的八卦。
如同苏钰那般,她始终认为闺蜜的敌人应该是王子衿才对,秦宝宝和秦泽不同寻常的感情也注意到了,但没在意,谁想突然大反转,原来姐弟俩有这么复杂的感情经历。
我擦嘞,好刺激。
她再想到王子衿看似端庄实则强势的性格,根正苗红的官宦千金,能忍受这种事?
这么一想,更刺激了。
裴南曼也不是一味的八卦,她稍稍为自己闺蜜的前程感到担忧。
王子衿已然难以对付,再加一个秦宝宝呢,就算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但受伤的猛虎扭头咬死一只观战看戏的吃瓜泰迪,也是随口的事。
虽说泰迪当个妃子还是很稳的,可不想当皇帝的妃子不是好皇后。
她未必会甘心。
裴南曼捏了捏太阳穴,有点发愁,此外还有一股从心底深处升腾起来的躁意和失落。
秦泽听着话筒里的忙音,站在阳台发了会儿呆,下意识想摸烟,才想起烟盒子放在客厅。
王子衿要的答案他给不了,电话里说太多都无济于事。
于是发了条短信问她在哪里,没回,再打电话过去,关机了。
秦泽离开房间,拿起沙发上的烟盒、外套,大步而出:“曼姐,苏钰拜托你了,我先回去。”
裴南曼追出门口,“怎么个情况?”
秦泽:“关你屁事。”
裴南曼摘下拖鞋,朝楼梯里的秦泽用力砸去,正中脑瓜。
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滚吧,小屁孩。”裴南曼喊道。
凌晨两点,王子衿失魂落魄的出门,关门的刹那,回头,秦宝宝同样是失魂落魄的坐在沙发,仿佛一只精致但失去灵气的木偶。
杀人诛心!
王子衿激动时的一番话,每一句都打在秦宝宝的七寸。
但她没有丝毫得意,甚至失去乘胜追击的兴趣,这个时候,如果有一瓶酒,王子衿会毫不犹豫的一醉方休。这场谈话并没有结果,也不可能会有结果。
她试着强势过,可看到秦宝宝那张梨花带雨的脸,终究没能忍心。
真应了那句“战场瞬息万变”的老话,她满脑子的连招还没来得及施展,就被秦宝宝率先大招了。
那个女孩是第一次吐露心扉吧,你能想象她没心没肺的外表下,竟隐藏着如此刻骨铭心的喜欢?
不,不是喜欢,是爱情。
王子衿无力反驳,更无力否定。
只觉得命运像是顽劣的孩子,总和大人开一些致命的玩笑,你却打不到它屁股。
踏着昏暗的路灯,回到了车里,一个人坐在车中发愣,事到如今,不是她挥动屠刀就一定能斩断这段不该有的爱情,当她听完秦宝宝的自述,便知这个女孩已经弥足深陷,无法自拔。
林深时见鹿,海蓝时见鲸,她在这段感情里走的太深,回不了头了。
那么他呢?
姐姐尚且如此,弟弟又是怎样的一种心态。
想到这个问题,王子衿沉默了,恐惧的情绪在心里发酵,也是她匆匆结束和秦宝宝谈判的原因。
就像一个战场上冲锋陷阵的将军,突然收到朝廷和敌国有py交易的密函,这时将军要做的是继续奋勇杀敌,还是原地不动等待朝廷指令?
亦或者班师回朝和“昏君”对质?
沉默许久,她摸出手机,再三犹豫后,给秦泽拨打电话。
另一边,秦泽把憋在心里十几年的心事倾诉完毕,心里畅快了许多,诚然裴南曼不是一个好听众,也不会温柔的安慰他。但这些话对着她说,总好过对着苏钰说。
苏钰知道这件事后,不知是否心态会爆炸。
她似乎一直觉得自己的敌人是王子衿来着,当然这也没错,可她不知道二号boss身后,还有一只大boss。
“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
裴南曼:“”
秦泽:“”
说实话,在这么悲伤的气氛中,突然响起如此欢快的童谣,委实有点不和谐。
就如同阅兵典礼上,庄严的国歌突然切换成抖音神曲:我们一起学猫叫,喵喵喵喵~
一看来电人:王子衿。
秦泽起身,玩阳台走去,同时接通电话:“子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