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雪槐觉得有点亏了对方的感觉,干脆自报家门:“我住明盛公寓那边,真有事可以找我帮忙。”这回很诚心。
“好嘞,那小妹再见,我朋友在那边等我呢。”程旭挥挥手,迈着大长腿往回走,背影挺拔。
回了店铺门前,李唐早选好了东西等到有点不耐烦,见了程旭就忍不住叨:“你这是干啥去了?丢我一个人在这边,不会是看到那个漂亮小妹子走不动路了吧?”
确实看了小姑娘的程旭有点心虚:“走了走了,哪来的小姑娘。我一个月就出来两天,哪个小姑娘看得上。”
“也是,当兵三年寡。”李唐摇头,伸手把东西塞给程旭这家伙。
程旭把红绳往口袋一塞,这才伸手去接。
可眼力好的不止程旭,李唐也是。他眼尖地瞄到了那红绳。伸手去抢:“这是什么?还说没有见小姑娘?被我逮着了吧!”
“还我啊。”程旭一个虎扑,硬勒住李唐从这小子手里粗暴地把东西抢回来,塞进裤子兜子。
李唐揉着被勒红的手腕,啧啧感叹:“有异性没人性,走出去别说和老子是战|友。”
“你个鬼,这是赵文丙村里一个小妹给的,就和我们那边去庙里上香求的平安符一个意思。”程旭翻一个白眼,踢李唐一脚:“快走,等会晚上还回去呢。”
这么一说正事,两个人都正经起来。出了商品大楼,就坐着车开往徐刚家。
其瓦市不大,来的时候程旭在指导员那里抄了地址,一路通行到徐刚家在的街道。
吉普车停在街道口,外面撒欢的小孩笑嘻嘻地上前想摸一把。程旭和李唐就顶着一群孩子的目光下车。
一个年纪大的阿婆坐着一边晒太阳,顺带看孩子,看见两人问道:“小伙子,你们找谁呢?”
“我们来找徐刚,就是当兵那个,阿婆您知道不?”程旭笑着问话,顺手扶起一个快跌倒的短腿小孩。
“徐刚家啊?在里面第五个,贴了门牌128的。”阿婆慢悠悠地说着,手指指了个方向。
程旭谢过这好心的阿婆,领着李唐往里去。
“128。”找到地方,程旭念出门牌号,伸出几根手指敲门。“咚咚咚!”
就在门被敲响的时候,门内院子里站的身上穿得花花绿绿的老妇人一个手抖,手里的碗“砰”地摔碎。碗摔了个稀碎,老妇人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敲门声停下,老妇人面色威严地看着徐家一家四口,黑着脸道:“关键时刻被打断,看来是老天不让我老婆子帮忙了。”
徐老太太听着这话就是一急:“钱神婆,你都拿了钱!怎么能不办事?来的人我赶他走就是!老娘倒是要看看谁敢上门坏事!”
皱巴了一张老脸的徐老太太气势汹汹地上前去看门,徐家其他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呢。可见这事态度最热乎还是担心孙子的徐老太太。
粗鲁地推开门,老太太人看都不看地骂道:“没瞧见门关了吗?敲什么敲,作死啦!”
程旭被骂了个一脸懵逼,李唐面上也黑了。两人都是出身富贵,老太太这样的市井人家都接触得不多。
里边的徐刚一看人,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奶奶骂了上门的连长和军医!徐刚急忙上前拉住还想再骂的老太太:“奶奶,这是我们连里连长!后面那个是治病的军医!”
“啊?领导啊!”徐老太太面上怒色一收,胀红了一张老脸:“连长也不能乱敲门啊,搞得钱……”
听得老太太要把钱神婆吐露出来,徐刚立马捂住老太太的嘴,对着程旭和李唐打哈哈:“连长好!李军医好!”
程旭点头,站在门外边道:“小徐好,我们是打扰了吗?”他目光往里面瞟了瞟,听老太太的语气,自己这边估计是影响对方做事了。不过这青天白日的,关起门来能做什么……
徐刚不回头看,就知道自己连长铁定是看到了那钱神婆。军|队|里讲究科学,封建迷信都是要不得的。可是自己偏偏犯到这头上,不知道连长会不会生气?
徐刚偷瞄一眼程旭的脸色,没觉得是生气暴怒,这才放开自己奶奶,让出半边身子让程旭两人进来:“进来说吧,那什么……我奶奶请人做法呢。连长你们来得不及时,就给撞上了老神仙做法。”
这一小段话,徐刚说得战战兢兢的,可以说是十分小心了。徐刚爹娘的脸色也不好,一会看着两个年轻的领导,一会又看向那一身古怪的钱神婆。齐齐在心里感叹,老天爷,怎么儿子领导赶上这时候上门了!
殊不知,听见连长两个字,钱神婆面色也变了变。不过这老妇人经事多,完全没让人看出不对来。钱神婆冷哼一声,像是因为被打扰而不快:“来人了,我老婆子就先走了。”
徐老太太讪讪地,可还是不想白浪费钱:“钱神婆,你可不能这样坑钱。把法术做完了,再走呗!”然后徐老太太看向自己儿子儿媳妇:“你们招呼领导,我和小刚在这里陪着钱婆子。”
徐老太太也有点触领导,不过领导咋啦,领导也不能让人白浪费钱。老太太活了一辈子,还是觉得领导们都是讲道理的,不会乱来。
徐刚手被自己奶奶抓着,看着程旭和李唐笑得一脸无奈,他劝老太太道:“奶奶,我看那个没事,你让钱神婆走吧。我真的没事,就是累了多睡了会。”
徐老太太神情有点动摇,不过嘴里还是担心地念叨:“一天睡都睡一半时间了,还没事。”因为担心孙子,徐老太太不甘心地看向两个领导,希望他们能让自己孙子改改主意。
李唐自进来后脸色就不怎么好,什么年代了,还信什么神婆?这是科学的年代,那些什么神神鬼鬼都是糊弄人的东西,人心有鬼,才有鬼的存在。看着老太太的目光,李唐忍不住劝道:“老人家,那些东西都是不靠谱的,有事我们还是要去医院看看。”
钱神婆逮住时机,立马开口:“老婆子哪有什么本事,还是走人的好!”
“没事,您继续做法。”程旭看着徐刚黝黑里带着红润的脸色,鬼使神差地开了口。难得又碰到这些平常碰不到的东西,程旭打算继续长长见识,他拉着李唐走到一边去。
“谢谢领导啊!”程旭这话一说,徐老太太高兴了,赶紧上前拉住要走的钱神婆:“钱神婆,你别走啊!继续给我孙子施法,领导身上贵气重,肯定效果更好!”徐老太太连程旭两人留下来看热闹的理由都给找好了,就怕钱神婆跑了,她老人家的乖孙还要受委屈。
钱神婆这回是真的黑了脸,临到走了还被拉回来。娘|的!她就挣个十块钱,容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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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红兵拍一下罗新华的脑袋, 教训他:“你懂什么,那些神婆都是接生的, 什么时候抓过鬼了。这位大师还有师傅, 一看就是有师承的,能是那个什么神婆能比的吗?”
沈国庆向来和沈红兵一个鼻孔出气, 当下继续吹赵雪槐:“大师刚刚那一手, 你服气不服气?”
罗新华想到那一幕,连连点头, 肯定了赵雪槐的厉害。
三双眼巴巴的眼睛盯着赵雪槐的背影。
赵雪槐回头一看, 心里还觉得这三人怪可怜的, 也不知道怎么招惹的那老鬼。看三人身上缠绕的鬼气, 那老鬼道行可不浅。加上吸了一个人的生气, 肯定是更加厉害几分。
又走了两分钟, 觉得吊得差不多了,赵雪槐开口问道:“你们怎么招惹的老鬼啊?”
沈红兵挤出一个苦笑,回忆着自己三人的遭遇。
“那是一个月前的事了,我们三个和唐安一起在镇上玩。在游戏厅里把钱花光了, 然后听见两个人做偷偷地说话。我们就凑过去听了一耳朵,那两人说什么宝塔山上有宝贝, 就在什么宝塔尖尖。”
“听说有宝贝,谁还不想去拿, 何况还是没主的东西。我们四人几乎是立马就起意了, 拿了点东西就去了宝塔山。宝塔山大师你知道吧?”沈红兵一边说, 一边看向赵雪槐。
赵雪槐点头:“知道的,就这边过去几座山。不过山路弯得很,看着近走起来远。”
“对,就是那个山。山上那个两层的宝塔,被风了吹了多少年了,但是还挺结实。我们用那个绳子套着,三个人爬上了二层。先把下面找了一圈,然后搭了个人梯,唐安就戴着手套在宝塔梁上到处摸。一开始没摸到什么东西,我们差点就想走人了。”
“后来还是罗新华这家伙,想到了那句宝塔尖尖,那可不是宝塔的最顶上嘛。我们就把那个顶上的瓦给卸了,从塔尖的空隙里面摸到了一个盒子。那个盒子不大,里面是个白色的小瓶子。我们拿到黑市去买,有人开价,从两千到四千,最后那个人也不加价。我们想着一个人能拿千把块,就把东西给卖了。”
沈红兵说到卖东西,面上露出后悔的神色:“就是那几千块,把唐安命给送了。早知道,早知道我们说什么都不去啊!”
沈国庆和罗新华也红了眼眶,他们都还年轻,唐安又是从小和他们一起混的,唐安的去世对他们来说就像少了一个亲兄弟一样。
赵雪槐只能安慰对方:“他会投个好胎的,不过你们还是先说清楚事情。”
沈红兵抹了一把脸,看向赵雪槐:“大师,你这是愿意帮忙了吗?”
“可以帮忙,不过我帮忙的代价可不低。”赵雪槐狮子大开口。那老鬼不好对付,意味这事风险大,干这一行可没白做事的规矩。
沈红兵拍胸脯:“那当然,报酬保管您满意。大师您要是帮我们解决了这事,您看这个数怎么样?”
他一只手比了个“一”,另一只手五根手指头全部伸了出来。
赵雪槐:“一千五?”
罗新华和沈国庆瞪了大眼,一千五,是不是有点多……
看这两人像是不愿意,赵雪槐又道:“勉强行吧。不过你们三个商量好,我看沈红兵你这两个朋友并不想花这个钱啊?”
沈红兵回头挤眼,小命要紧啊!
“你们不愿意吗?”
“愿意愿意,一个人五百块嘛。辛苦大师了,我们的小命就靠您了。”沈国庆连忙点头,生怕勉强满意的赵雪槐再反口不干。
赵雪槐倒是不介意这几人这样,钱都是不好挣的。不过那笔横财,这几人也得破财才能消消灾气。这就好比那句话,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往往人在不知道的时候,就不知道牵涉上了多少因果。但因果必应的道理,是不会变的。
“行了,你们先回去准备一些东西,晚上来村口等我。”赵雪槐道。
“晚…晚上?”沈红兵两股战战:“大师,我们不敢晚上出门啊!”
……
赵雪槐倒还真没想到这一茬,无奈地带着人回到自己屋子那边。
带着人认清楚了地方,又指挥着这三人去镇上买些自己要用到的东西。既然晚上不敢出门,那就早点来呗。
把人赶走,赵雪槐在家里找了一圈,勉强做了八张桃符出来,算是护身的东西。
八张桃符都刻着一个小阵法,可以聚敛一定的灵气用来抵挡阴邪祟气,让鬼物不敢近身。但是这样粗浅的阵法效果并不大,尤其是对付一个不知底细的老鬼。
赵雪槐看着自己的手指,心狠地咬破,以指尖血绘了两张符。
最后一笔落下,桃符焕发出一道金光,再慢慢地融入阵法里面,符成!
沈红兵三人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心里惊叹着神奇,连路都不会走了。
赵雪槐淡淡地把两张符收进怀里,鼻子灵敏地嗅到卤肉香。
赵大师很直接地看向提着卤肉的罗新华:“这肉挺香啊。谁去做饭啊?吃饱了好干活。”
被大师看着的罗新华看向自己的两个兄弟,眼里写着谁去啊?
沈红兵摇头:“我不会。”
沈国庆:“我会淘米,火烧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