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杜夫人便是恼怒于我,梓锦还是这样说,正所谓良药苦口利于病,梓锦可不是只说好话不说短处的人。”
“我……”
“我什么?杜夫人知错能改善莫大蔫。依我说还是老夫人先前的话比较对,杜夫人合该亲自去长公主府走一遭,这些事情是杜夫人跟长公主之间的事情。由我去怕是有些不妥当,我并不知道这里面的真相,去了未必能解决事情。”
梓锦一句句的堵得杜曼秋脸色煞白,额生冷汗,浑身颤抖,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梓锦看着杜曼秋的样子摇头叹息:“杜夫人莫要激动,人的情绪过于激动容易伤身。虽然说杜夫人并不会在意这些,不过还是小心在意些好。这万一要是身子气出个好和歹来,受罪的还是自己个,我便是想要替杜夫人受罪也是有心无力啊。”
梓锦这口气说的好像杜曼秋随时就会两眼一闭,可把杜曼秋给气的几乎要晕过去,就没见到梓锦这样无赖的女人。气死她了,气死她了!
楚香玉一直给梓锦使眼色,希望她嘴下留情,奈何梓锦根本就没看向她,心里真是感慨不语,梓锦的嘴角越发的凌厉,谁人能敌?
沈若凝瞧着一直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婆婆,居然也有这样哑巴吃黄连的一天,心里竟然是畅快无比。沈若凝本就没有楚香玉招人喜欢,平常没少在婆婆跟前立规矩,大气也不敢吭一声,此时看着杜曼秋被梓锦这样的憋屈,心里顿时畅快了,打定主意一定在自家夫君跟前好好的说说梓锦的优点,不能让自己夫君跟梓锦生了嫌隙,结了仇了仇怨才是。
“你这是胡说八道毫无根据的事情,居然也能被你说的这样煞有其事。”杜曼秋怒道。
“毫无根据?采春在茶盏上动了手脚是真事,她自杀也是真事,临死前留下一个杜字也是真的。昨儿个杜夫人在佛堂念经,前院闹成一团,你的左膀右臂居然连这样的场面都压服不住,如何当得起管事的名头?这些都是真的不能再真的,不知道杜夫人凭哪一点说是假的?”
“没有主人命令,做奴才的谁又敢擅自做主?”杜曼秋自然要为自己的身边人辩解。
“是啊,若是换在平常,这话倒是极不错的。不过万一要是遇上不太平的岁月,万一要是有什么意外的情况,难不成管事嬷嬷也一定要等着你出现再做事情?”
话题扯来扯去,你跟梓锦谈感情,她就跟你谈规矩,你跟他谈规矩,他就跟你说理想,你跟他谈理想,她又会跟你感情。梓锦现在就是打定主意把所有的脏水都证明的确是货真价实的在杜曼秋的身上。
“母亲,您切不可听梓锦的话,儿媳也真的是从侯府的角度去想的。”杜曼秋咬着牙说道,生平第一次这般的狼狈。
叶老夫人心里五味杂陈,对于杜曼秋还是有很深的感情的,忆及以往叹口气说道:“要么你亲自去长公主府走一趟把事情解决了,要么拿出一半的管家权分给梓锦,你自己选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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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6:赔罪 梓锦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叶老夫人居然这么说,她的计划还没有开始实施呢。叶老夫人这么一偏心她,倒是为难了杜曼秋不假,却也让梓锦的夺权计划有了些阻碍。不过梓锦最开心的在于叶老夫人终于还是明白了些,这样的意外收获倒是比跟杜曼秋夺权更让梓锦开心,如果杜曼秋识趣肯去长公主府低下高贵的头颅,梓锦倒也愿意松松手放她一马,就是不知道杜曼秋会不会想得明白了。
不过按照梓锦对杜曼秋的了解,她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想让杜曼秋对长公主低头,那还不如要了她的命,女人啊争来争去到了最后其实争的就是一口气罢了。
就是这口气偏偏让人咽不下去,以至于做出许多的令人疯狂的事情来,杜曼秋这时听到叶老夫人这样说心里又如何舒服了去,只是没有想到叶老夫人居然会这样委屈她。
“母亲,长公主如今已经休夫另居公主府,儿媳跟长公主素来不睦,如何能去见她?”杜曼秋眼泛泪光,手里紧紧的捏着帕子,“而且昨儿个的事情的确是跟长公主有关,儿媳想着虽然长公主离开了侯府,但是洛怡郡主毕竟是她的嫡亲儿媳妇,让洛怡郡主出面是最合适不过的,您说呢?”
杜曼秋这样说倒也过得去,但是梓锦又怎么会甘愿给杜曼秋做筏子,看着叶老夫人浅浅笑道:“祖母,倒不是孙媳不肯帮忙,只是这里面却有个是非曲直,孙媳可不愿意去做惹人讨厌的事情。”
“惹人讨厌?洛怡郡主认为替侯府做点事情就这般的委屈?须知道郡主也是侯府的一份子。”
杜曼秋一顶大帽子扣了下来,梓锦若是不答应便是眼里没有侯府,这个罪过可就大了。
早就知道杜曼秋不是轻易地放手的人,抓住一丝机会也要给别人挖个坑,然后填一把土的。
梓锦心里有了准备,这个时候却讥讽的说道:“杜夫人,你这话可就有些不对了。梓锦是侯府的一份子,为了这个家出把子力气也是理所应当的。若是我是这侯府管理中馈的人,自然是一马当先绝不敢推诿。我既然不是侯府的当家人,也不是犯了错将功补过,凭什么在杜夫人逼得长公主休夫出府之后,还要拿着侯府的破事让我去触长公主的霉头,杜夫人是生怕我得不到婆婆的厌恶吗?而且我嫁进来时日短,往昔这府里出过什么事情,又是如何公断的,竟是一丝一毫也不知道,这样的情况下,杜夫人让我空口白牙的去找长公主寻公道,你这是存了什么心,将长公主逼走了不说,如今还要逼着我跟溟轩离府吗?”
梓锦说着说着身子一软倒在叶老夫人跟前,哭天抹泪的哽咽道:“祖母,您倒是评评理,世上哪有这个道理的。虽然说长辈吩咐事情做晚辈的不能推诿,可是也要看是个什么事情不是?这明摆着长公主带着怒火离了侯府,后脚杜夫人就迫我跟长公主翻扯侯府的陈年旧事。我虽然不晓得多少事理,可也知道一个道理,哪有将人赶进绝境,还要痛下杀手的。长公主对侯爷一往情深当年不惜自甘作为平妻嫁进侯府,这样金尊玉贵养大的公主,为了爱情做到这个份上,便是我这粗人也是只有钦佩的份。如今这府里容不下人家,将人家赶走也就罢了,杜夫人却还要不依不饶,拿着往年旧事说嘴。说得好听是孙媳跟长公主是嫡亲的婆媳,可是就算是嫡亲的婆媳,也万万没有做儿媳的审婆婆的,这要是传出去,我要脸面不要?侯府还要脸面不要?长公主还要脸面不要?这般追着不放手,我就想不明白杜夫人究竟要做什么,人都被你逼走了,你还想要什么?成,让我去把事情查清楚,让我去得罪人也成,身为侯府的一份子我认了。可是总得师出有名,只要杜夫人心甘情愿的让出一部分管家之权,我便有了理由上门去,就是不知道杜夫人可愿意?”
梓锦噼里啪啦就是一通哭喊,字字句句直指杜曼秋诛心之举。
“你胡说什么?”杜曼秋气的浑身直打颤。“不过是让你去问句话,倒是惹来你这么多的口舌,倒是我没想到洛怡郡主不是区区臣妇能指使得动的。”
梓锦本就是盯着活阎王的名声,此时跟杜曼秋对起阵来,自然而然的就把那股子泼辣劲给使了出来。从叶老夫人的床前站起身来,直视着杜曼秋,拿着雪白的帕子摸一摸眼角,眼泪刷的就出来了。尼玛的今儿个怕自己哭不出来,在帕子上抹了姜汁,好像抹得太多了,这帕子沾了眼角,这泪珠就止不住的一直往下滚,比苦情戏的女主还要惨三分。
梓锦索性喊起冤来,一把鼻涕一把泪,拍着大腿掐着腰,嚎着嗓子声震九霄,估计二门的守门婆子都能听得到梓锦的嚎丧声。
“我这是没法活了,杜夫人这一句话可不是要给我扣上不孝的帽子。祖母,自从孙媳进门来,杜夫人就瞧我不顺眼,敬个茶还在茶盏上抹了油诬陷于我。好不容易抓住个丫头,还留下个大大的杜字一根绳子吊死了,就这样杜夫人还一口一个冤枉,侯府到现在也没给孙媳一个交代,孙媳这口气还憋着,杜夫人就一把推了我嫡亲的婆婆,硬生生的把婆婆赶出了侯府。如今你倒是顺心了,几十年的宿敌被撵了出去,现下又看着我跟溟轩不顺眼,这边要想着办法把我们也撵出去吗?祖母,我这辈子也没受过这样的冤屈,想我在娘家的时候,便是一句重话都没听过的人,父母兄姐捧在手心里教养着长大的,这才嫁进侯府几日,倒是比我在娘家十几年的委屈还要多……这真是没法活了,不给我个交代我不要活了……”
看着梓锦一哭二闹三上吊,把所有的人都吓傻了,按照原本的戏路,梓锦应该见什么摔什么,看什么砸什么,才能彰显活阎王的威风。谁想到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活阎王,居然也做起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着实把众人都给吓到了,半天回不过神来。
“你别哭,有话好好说,好好说。锦哥媳妇,繁哥媳妇,还不赶紧把郡主扶起来。”叶老夫人真心头痛了,就没见过梓锦这样说哭就哭说闹酒闹,话里话外毫不留情,咬起人来能撕下半斤肉的主,突然之间叶老夫人能体会到曾经被梓锦讨过公道的人。
楚香玉跟沈若凝忙越过脸色一片乌黑,几乎喘不过气来的杜曼秋,弯下腰将梓锦搀扶起来坐在叶老夫人榻前的锦杌上。还忙让丫头打了洗脸水进来,浸湿了帕子给梓锦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