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丫头,你先别走,爹爹有话对你说。”姚谦还是下定了决心,开口说道。
吴姨娘便有些忐忑不安,生怕是梓锦做错了什么事情惹了姚谦的怒火,不安的看着女儿。梓锦朝着吴姨娘摇摇头,让他安心,这才对着姚谦说道:“是,不知道爹爹有什么吩咐?”
姚谦看了周围一眼,屋子里伺候的丫头婆子立刻有眼色的眼退了下去,姚谦这才松了口气,可是面对着吴姨娘跟梓锦他一时还真是放不下架子,便有些迟疑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梓锦这个时候也想不通姚谦会做什么事情,她想着既然是莫姨娘怂恿了姚谦,姚谦又受了老太太的斥责,那么今儿个下衙回来,要么去莫姨娘那里求安慰,要么去海氏那里摆摆谱,再不然应该去老太太那里当孝子,怎么着也不应该来她们母女这里。
梓锦又细细的想了想,最近这段时日自己跟吴姨娘都是小心翼翼,应该不会被莫姨娘捉住把柄加以污蔑,既然如此,姚谦到这里来,越发的诡异了。
吴姨娘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心有不安的声音微颤的问道:“老……老爷,饿了吧,要不妾身让人摆饭?”吴姨娘说着就要掀起帘子让周妈妈吩咐小厨房摆饭,梓锦看到吴姨娘的手都是抖着的。自己都能感受到不安,更不要说敏感的吴姨娘了。
“先不用,我有话对你们母女说,来,都坐下吧。”姚谦唤回吴姨娘。
吴姨娘闻言身子一僵,慢慢的挪回步子来,梓锦看着吴姨娘双腿都有些发颤,生怕惹了姚谦不喜,忙挪着小短腿过去搀扶着吴姨娘,母女二人这才走到了姚谦的跟前,吴姨娘却不敢坐,只是问道:“不知道……老爷有什么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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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这是哪一出? 老太太看着海氏虽然很是生气,可是家族规矩却不能从莫姨娘这里开了先例,如果是这样有样学样,那以后姚家还不得翻了天?
想起早上姚谦跟自己说这话的时候,那忐忑不安的神情,当时老太太是这样说的:“给莫姨娘置办产业?莫姨娘没有嫁妆给四丫头贴补嫁妆,你心疼莫姨娘,更心疼四丫头,那你怎么不想想吴姨娘跟五丫头?吴姨娘可有傍身的财产给五丫头添妆?五丫头难道将来嫁人在婆家就不需要脸面?你只想着莫姨娘跟四丫头,那你将五丫头跟吴姨娘置于何地?且不先说太太,这些年你给莫姨娘置办了多少产业?吴姨娘可有?”
姚谦闻言满脸是愧色,老太太看着就叹了口气,心痛不已:“吴姨娘母女心地纯善,这些年在府里也是谨守规矩,从不惹是生非,可是你的一颗心也不能太偏了,你看看五丫头,那么小的人,每次在几个姐姐面前从不敢高声说话,在我面前,在太太面前也是规矩十足,吴姨娘就更不用说了。家宅不兴,规矩不足,这是祸患的根源。若你心太偏了,难保哪一天祸起萧墙。”
姚谦猛地惊醒过来,看着老太太愧疚不已,道:“儿子知错了,以后这样的话再也不说了。”
“嫡庶本就有别,莫姨娘一个妾室还想着庶出的四丫头跟嫡长女一样的嫁妆,这就是放到哪里也是不合适的,传出去你这张老脸还要不要?要是真有这个骨气,当初怎么就愿意做妾?想着儿女委屈?那就更不应该做妾,到了年纪配出去,以她的容貌嫁个府里的管事做个正房娘子也不是不能,自己上赶着不要颜面勾搭了你有了身子做了妾,这个时候觉得对不住儿女了?这样的话你也信,好歹你也是个从六品的官老爷没怎么就这样听从一个妇人的谗言?真不知道你官场上的名声是不是假的!”
姚谦汗淋淋的,一个大字也不敢回,默默的听训,心里却觉得老太太这话也有几分道理。
老太太扒着手指说道:“不说远了,就本朝开朝以来,江阴侯吴举。宣武三年封,十四年卒。其子吴高袭,屡遭谪职,乐安十二年因罪削职,免了爵位。会宁侯张平,宣武十二年封,廿六年坐党削,除爵。靖安侯王忠。庆文四年封,元宝七年从北征败,除爵。这几家前两家乃是从龙之功,江阴侯吴举武功盖世,可是就是纵子不严,吴高与其庶弟明争暗斗,祸起萧墙,最后落得鸡飞蛋打除爵。张平,征西元帅,可是其宠妾灭妻,其妾所生幼子勾结叛党,以至于会宁侯府株连三族,靖安侯王忠,征北时其嫡长子与其庶长子各自勾结朝中重臣,引起内讧,导致了粮草供应不济,王忠征北途中粮尽被俘,获罪累家。这一桩桩一件件,难道不就是因为嫡庶不分导致的惨剧?若你还不警醒,姚家早晚要步后尘,你且看着办吧。我老了,没几天活头了,可是你还有儿子,将来还会有孙子,若是因为你姚家举家不宁,将来你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太太虽然小气了些,可是好歹抚养你的几个庶子女没苛待,锦衣玉食的供着,规矩礼仪的学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这样做你怎么面对她?
她拿着嫁妆贴补女儿那是她的事情,莫姨娘现在就敢算计太太的嫁妆,是不是有一天还要算计我这个老太婆的嫁妆?你别以为你替她隐瞒着我就不知道她的心思。以莫姨娘的脾性,定会跟你说,太太既然嫁进了姚家就是姚家的人,她的嫁妆自然也是姚家的。等她从你这里松了口吞了太太的嫁妆,接下来是不是就要打我的主意?”
老太太一声重似一声,姚谦早已经吓得跪倒在地,不敢言语,没想到老太太居然将莫姨娘对自己说的话猜的这样准确,想起老太太方才举的例子,不由得汗湿了后背,大脑逐渐的清醒过来。
“你要把你当官的几分锐利放在内宅上,何至于会有今天的祸?你走吧,该怎么做你好好想想,我能劝你一时,却不能劝你一辈子,总归我是要在你前头走的。”老太太甚是疲惫,对这个儿子很是失望,一直为他为官正直,不阿谀奉承,不媚颜奴骨而自豪,却不知道在内宅的事情上糊涂到这种地步。
姚谦要说什么话,老太太却听也不听,甚至于都没有问他会怎么处置这事情,这更让姚谦惴惴不安,这才灰头土脸的出了甤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