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冰清的体恤,墨玉虽然着急可也不敢说别的,只得应了下来。可是背着冰清的时候却跟含玉打了眼色,含玉自然是明白的,心里却想墨玉运气不大好,往日大爷比夫人起的要早,这个时辰一定是在打拳,偏生今儿个没起,墨玉就是想说也不敢说了。
她对着墨玉点点头,让她安心,她都晓得。墨玉心里这才松了口气,只是心里总有些不安。脑海里想起庄子上那女子,身段袅袅婷婷,走起路来如春风拂柳,那叫一个妖娆妩媚,这春日的阳光都失了几分颜色。
这样水做成的一个尤物,大爷真的没动心?又想起回来的路上,大爷阻止夫人去庄子上,难道说是不希望夫人跟那女子见面,是怕夫人知道这事儿,还是想要金屋藏娇?
这样的女子一看就是专门调教出来专门伺候男人的,这样的货色顶多进了门就是一个贱妾。可是贱妾也是妾,夫人知道了只怕心里也是不舒服的。
墨玉不知道大爷是个什么打算,把人放到庄子上究竟是个什么打算?
越想心里越不安,墨玉这一路回来都在想这件事情,但是到现在也没想出个一二三四来,反而让自己越发的稳不住了。关键还是那女子太勾人了,要是换做寻常的女子就是有几分姿色,她还真不放在心上。
冰清没有注意到墨玉的异样,梳了一个弯月髻,她正把南珠鬓钗簪在发间,正对着镜子打量。含玉捧着一件樱桃红遍地织锦团花纹的长袖褙子走了过来,对着冰清问道:“夫人,您看这一件怎么样?”
冰清转过头看了一眼,樱桃红……这颜色稍微鲜嫩了一点,若是以前冰清肯定会换一件的。不过现在也只是笑了一笑,“就它吧。”
含玉就变得欢快起来,笑着说道:“春天正是百花盛开的时候,正是要这种明亮的颜色才能压得住。”
墨玉听着这话心里不由的一顿,总觉得含玉这话似乎在说什么,也许是因为自己心里有事情的缘故。轻叹一口气,只有等着合适的机会才能跟夫人说了。
冰清透过铜镜看着含玉说道:“穿衣打扮不拘什么,只要自己喜欢就好。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春天是要穿的鲜亮些才好。”
“都说百花争春,夫人走在百花丛中,衣衫颜色若是太素了,反而被花夺了风采倒是不好了。”
两人一说一笑,寝室里的容凉听着嘴角微勾,不由得轻笑出声。
容凉这么一出声,含玉跟墨玉立刻就静了下来,帮着冰清收拾妥当就去外间屋子里候着了。
冰清瞧着连个丫头的举动心里直笑,容凉如今越发的有威严了,下头的丫头婆子在他面前大气都不敢出的。
“你在笑什么?”冰清微微提高声音隔着帘子问道,便问便站起身来径自走到桌边倒了杯茶。
“其实夫人不管穿什么在为夫眼睛里都是最美的,不用去与花争春。”容凉掀起帘子走了出来,瞧着立在桌边的冰清眉眼弯弯。
所以,说完话就抬头看着容凉,贝齿轻咬着唇,眼中微带着几许的不安。
容凉还是第一回见到冰清这样对她露出这样的神态,一时觉得有些稀罕,这是醋了吧。
不由得轻笑出声,轻声说道:“你夫君还想多活两年,而且……我是有洁癖的。”
冰清一愣,,好半天才说道:“我一直觉得爱情这个东西是不可靠的,可是看着帝后,我想我应该胆大一点,容凉,其实我也是很自私很自私的女子。”
“等你这句话,我觉得好像等了一世那么久。清清,我们是很幸运的,没有生死离别,没有战火烽烟,没有阴谋诡计,所以我们若还不能幸福,只怕真的会被人笑死。”
“青春韶华,似水流年,山盟海誓开口容易,可是真的一年年的相守下去却不是容易的事情。”年复一日的对着同一张脸,对着同一个人,日久天长的真的会令人感到厌倦跟心烦,所以这世上很多的爱情不是死于别人的插足,而是流逝于岁月的磋磨。
此时她正是最好的年华,人生最娇美的时光,自然是怎么看怎么好的。可是再过五年十年,女子本就容易老,而那时容凉依旧风采如故,她又该如何自处?
爱情最大的敌人,不是人,而是时光。
“爱情从来只在乎心,男人三妻四妾坐享齐人之福,是因为他想去这样做,其余的都是借口。清清,我们有一辈子,时间会证明一切。”
是啊,他们有一辈子,可是这一辈子太漫长。此时此刻,她也有种片刻便是永恒的错觉。
第二日一大早,墨玉就带着人回来了,庄子上的箱笼都收了回来,因为是连夜赶路,回到容家的时候天还早着很,她们是城门打开后第一波就进城的人。
含玉帮着墨玉提了两个大包袱进了屋子,关好房门才压低声音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夫人不是说不着急吗?我还以为你今天下午才能回来呢。”
墨玉边换衣服,边回道:“本来是不着急的,只是这回去庄子却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含玉闻言就停下手里的动作,将包袱放在一旁,看着墨玉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庄子上关了一个人。”墨玉的脸就有些发白,“长得挺妖媚的,说话能滴下水来,看人的眼神就跟钩子似的,只是看着就觉得心跳得厉害,我现在想想还觉得心口直蹦嗒。”
含玉听着这话还真有些好奇,“瞧你说的这么邪乎,这世上真的有这样厉害的女人?我可不怎么相信,不过,怎么会把人给送到庄子上去?”
墨玉走了几步打开门往外看了看,把门窗都关好了,这才走到屋子里坐下,看着含玉说道:“那女人半夜爬了大爷的床,被大爷发落到庄子去的。”
含玉惊呆了!
“难道是前些日子大爷回京时候的事情?”含玉捂着嘴脸有些发白,“不过,容家没听说有这样的女子啊,平白无故的哪来这样的女人还能半夜三更的爬大爷的床,只是这东苑的门半夜三更的她也敲不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