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凉大概不是不想阻止,当初二人在屋子里更衣的时候,她能看得出容凉眼眸里的意思,但是她躲开了。如果真的是阿晚出了事儿,她不管如何都要到她的身边陪着她。以前那么多的艰难她不能陪她,如果现在还不能陪她,那她还算什么朋友至交?
眼眶微酸,感觉到揽着自己身躯的臂膀微微收紧,冰清抬起头看着容凉,“谢谢你。”
“谢就不用了,你只要答应我,不管出什么事情一定要保重自己。”
“好,我答应你。”冰清重重的点点头。
容凉这才轻出一口气,眉心带着浓浓的疲惫,“睡会吧,要到皇陵还要三个时辰。现在睡好了,等到地方你才会有精神应对。”
冰清知道容凉说的是真的,就算是没有睡意,也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缓缓的说道:“好,你也休息会儿。”
容凉两人相互依偎着闭上眼睛。
等到听着冰清的呼吸平缓悠长,容凉这才轻轻的睁开眼睛,身子一晃一晃的,他将冰清的身子又往自己身边抱挪了挪,在她的身后加了一个垫子,这样就不怕了。
等到天亮,也该到地方了,只是皇陵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虽然说皇陵是个重地,每年都会有士兵把守着,可是冰清眼前看到的,足以令她无法回神。
整座皇陵全被御林军团团围住,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绝不为过。而且马车经过皇陵门口的时候,还经过了十分严格的搜查。即便是他们奉旨而来,也没有避开,冰清被容凉扶着下了马车,看着卫兵们十分仔细的搜查了马车,确定了没有事情之后,这才放行。
这样的重重搜查,让冰清不安的心越发的浓烈。
冰清打开帘子悄悄看着马车外的情况,只见整座皇陵都有卫队不停的在巡逻,而且除了来回走动的脚步声,再也没有其他的生息,让人心生恐惧、不安。
容凉握着冰清的手,低声说道:“不用担心,帝后驻扎之地,自然是要重重防备,这是常态。”
冰清默默的点头,不知道这话是不是真的,但是冰清知道容凉是在宽慰她,于是轻轻颔首,“我心里都明白,你也不用为我总是忧心。你放心不管出了什么事情,我都会好好地保护自己的,你自己也……多加小心。”
冰清还是嘱咐了一句,虽然说她信得过夜晚,可是皇帝她却是信不过的。尤其是世家跟皇权一直是对立状态,她父亲现在已经告病回乡……一切的一切,都不由得冰清多想一层,如今的帝都,已经不是以前她们熟悉的地方了。
这一日,冰清正在跟容凉坐在凉亭里品茗赏景,如今天气渐暖,树枝花草都已经开始抽芽,远远望去绿朦朦的,就像是新糊的窗纱一般。
“再过半月帝后就该回京了,到时候又该热闹了。”容凉喟叹一声,随着帝后离京,京都很多人都开始闭门谢客,一下子安静下来。
“皇上不在京里,很多事情都是快马直接送到皇陵,自然是京都清净的很。”冰清嫣然一笑,侧头看着风吹柳枝,柳树枝头上已经有新绿,那柔软的枝条在空中划过一个柔美的弧度,像极了江南女子袅袅婷婷的姿容。
两人随意的说着闲话,忽然听到远处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不由的抬头望去,只见容凉的贴身小厮额头带着汗珠极速的跑了过来,一进前就立马跪下说道:“大爷,圣旨到了。来使说请您跟夫人接旨。”
容凉跟冰清不由的吃了一惊,如果说容凉接旨还能说得通,为什么会让冰清也接旨呢?两人心里虽然存疑,但是也不敢耽搁,让人先去招待来使,忙回了屋子换了正装,容凉亲自扶着冰清往前院接旨。
冰清心里惴惴,前些日子那局促不安的感觉忽然又袭上心头,下意识的握紧手,脸色就有些发白。、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容凉看着冰清惨白的小脸就有些着急。
“你别急,我没事,我就是忽然觉得有些心慌。”冰清连忙说道,“前些日子我不是跟你说过此事?”
容凉一下子就想起来了,脸色也有些难看,当即看着冰清说道:“多听少说,也许没事呢。”
冰清点点头,两人忙往前院走去,前院早已经备好了香案,两人皆是正装神色庄重跪下听旨 。
传旨的是宫里的太监,却不是严喜,而是严喜身边的徒弟小辰子,冰清的心又往下沉了沉。
圣旨说的很简洁,没有以往的四六骈句言语华美,辞藻瑰丽,直接言明让冰清夫妻前往皇陵。
冰清脸色更白了些,容凉一把搀扶起冰清,看了她一眼,忙上前走了几步,在小辰子跟前低声细语几句,冰清远远的瞧着,只见小辰子不停地点头,那模样看着都要哭了。
很快的容凉就回来了,看着冰清说道:“我让人回容府报信,不要说咱们去皇陵,就说去探访旧友。”
冰清点点头,看来这趟出行皇帝是不希望被人知道的,于是说道:“那我就带一两个贴身的丫头,其余的都不要带了,路上也麻烦。”
容凉叹息一声,点头允了,招手让墨玉含玉扶着冰清去了后院。他则转身又回到小辰子跟前,“辰公公,你好歹透个底,既然皇上要宣我们夫妻去,这一路上也要走个两日,我总不能干呆着不是?”
小辰子一脸愁苦,“容大爷,您就别为难小的了,如果小的知道一准跟您说了。我是昨儿凌晨被我师傅从被窝里揪出来,直接推到了马上传这趟差事,当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