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清紧握着双拳,尼玛,她忍!给他找个妾,要求还这么高,你当是娶妻呢?
呸呸呸,她又不是疯了,真的弄这么个女人进来,这后院别想安生了。
“容凉,你别太过分!”冰清面色乌黑,“既然这样,这件事情我就交给母亲好了,想必母亲一定会尽心尽力的为你寻一门好的妾室。”
他处处刁难,她还不乐意费心了呢,反正有人乐意操心,她着什么急啊!
淡定,淡定,一定要淡定!
冰清无限循环告诫自己,然后慢慢地站起身来,挥挥衣袖,姿态优雅的转身离去。
刚走一步,却发现袖子有些紧,回头一看,却被一只笔直修长骨节分明的手牢牢的抓住。
眉心轻蹙,“我还未吃早饭,这会儿饿得很,我不吃不要紧,肚子里还有个小的呢。”
冰清这样一说,容凉很不是滋味,“我也没吃呢,你就不担心我饿不饿?”
冰清看着容凉的神色,这么委屈的小模样,她一定是出现幻觉了吧?
一定是的!
不会有错~!
“你这么大一人了,饿了不会说话啊?”冰清有些无力,这种饿了找娘的赶脚,肿么这么违和呢?
“你就不能陪我吃吗?”容凉看着装可怜没啥用,所以不拐弯了,有话直说。
“好吧。”夫妻之间还是要每天在一起吃一顿饭的,这样的话才不会出现宠妾灭妻的事情,冰清基于这个考量于是点头应了。
容凉哪里知道冰清心里在想什么,瞧着冰清答应了,面上的笑容都像是山间的溪流欢快起来。
得到了冰清的指示,玉墨立刻就让小丫头去厨房传饭,折回身来,又看着冰清跟容凉问道:“夫人,饭菜摆在哪里?”
冰清打量了一番,才说道:“摆在炕桌上吧。”
容凉这样子不容易挪动,摆在炕桌上最好,不用出门,屋子里也暖和。
一顿饭吃下来,容凉不停地找话说话,哪里还有往昔惜字如金的美好品德。冰清半斤拨八两,牢牢守住自己的阵线,寸土不让。两人交锋数回合,打成平手。
这回,容凉才发现事情真的比自己想的还要严重,原以为这些日子自己好歹能走进冰清,至少在她的心里有那么一点自己的位置。可是,今儿个才发现,自己妻子心挺狠的,一脚把自己踹出来,这关上心门的架势,这完美的防守,简直就是让人吐口老血。
冰清自从嫁了容凉早就认命了,更何况妾侍通房这种东西不过是个玩物,只要不像是容瑾宠妾灭妻,一辈子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更何况她娘家也不是小门小户,借容凉几个胆儿也不敢对自己太过分。更何况自己现在还有了孩子,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想通了这些,冰清觉得自己要跟容凉谈谈,于是对着墨玉说道:“服侍我起来吧。”
“是。”墨玉忙上前打起了帐子挂在玉钩上,拿过冰清的衣裳伺候着她穿上。屋门外的小丫头听着屋里的动静,前后有序的端着铜盆巾帕等物脚步轻缓的走了进来。
冰清洗脸梳头打整好了,这才扶着墨玉的手,抬脚往容凉的屋子走去。
冰清出门的时候太阳都有一杆高了,金晃晃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桠洒落一地碎影,随风舞动,晃得人的眸子里都似有一汪春水。
容凉宿在了隔壁的房间,不过是几步路的距离,冰清立在长廊下,末冬的寒风早已经不再那么犀利透骨,此时吹在人的身上,反倒是让人觉得神思清明,浑身的懒散也渐渐的被弥散了去。
“夫人,廊下寒凉,还是进屋吧。”墨玉小心翼翼的说道,心里万分的担忧,可是又不敢强劝,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夫人毕竟怀着孩子,如果真的有个什么,那可如何是好。
冰清瞧着墨玉着急的面孔,心里也知道她们这些当奴才的为难,于是笑了笑,“不过是微微一站散散,你就急成这样。走吧,多大的事儿。”
墨玉这才松了口气,忙扶着冰清进了容凉的屋子。
屋子旁边隔出一个见客 的小花厅,昨日就是在小花厅见得二夫人等人。花厅左手边摆着四扇四季风景落地紫檀包铜嵌象牙玉石大屏风,将后面遮挡的严严实实。
冰清绕过屏风走了进去,容凉正半躺在床上,手里握着一卷书,面色比往日都要苍白些,往昔还有些血色的唇,此时都干枯起皮,毫无血色,整个人好像也恹恹的。
听着冰清的脚步声,容凉轻轻地抬起头来,看着冰清眸中闪过一丝狂喜,但是很快的又端正了面孔,那如深潭般清俊的黑眸,强压下层层涟漪,假装镇定。
幸亏她来了,不然他真等不下去了,就要冲到隔壁认罪去了。
冰清很自然的在床榻前的锦杌坐下,面上带着一如平常轻柔如春风的笑容,碧波般的眸子似是一眼就能望到底,一如当年那个看着自己的小女孩,这么多年,时光荏苒,她却依旧如初。
可是,就是这样没有丝毫涟漪的眸子,平静的就像是如镜子般的湖面,忽然容凉就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神色间就带了些小心翼翼。
“我听丫头说你后也醒来还去看了我?”冰清柔柔的开口,就像以往闲话一般,神态随意中带着些说不清楚味道的疏离,如同他们刚成亲的时候。
容凉小心肝微慌,忙说道:“嗯,我去看看心里安心些,我突然这么一发病,怕你休息不好。”
容凉这话说得有点试探的意思,只要冰清顺着台阶应一声担心啊睡不着之类的,他们就和好了。所以这会儿说完这句话,容凉小心肝就跟十五只水桶一样,七上八下的,颠慌得心肝一抽一抽的疼。
冰清仔细想了想,然后十分镇定的说道:“这你不用担心,我睡得很好。”
容凉泪奔,他当然知道她睡得好,他去看她的时候,一张白玉般的小脸红扑扑的,睡得喷香喷香的,害得他一晚上跟烙饼一样,备受煎熬啊。
早就知道冰清是个冷淡的性子,瞧着对谁都是带着柔和的笑容,可是想要再靠近一步,那就跟千年沟壑一样。
早知道这样,他闹什么别扭,使什么性子,傲娇个毛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