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怒目而视,夜晨转头不再看她,不过是甘夫人的一条狗而已。
惠妃有心不让夜晚出丑,便开口说道:“皇上,雪美人怕是酒后失言,还请皇上明鉴,不如臣妾将雪妹妹送回去?”
慕元澈真是要被夜晚气死了,看着夜晚站在夏吟月面前连脚步都些不稳当,亏的云汐在身后扶着,都这德行了还敢口出狂言,不晓得天高地厚,当真以为这宫里的人都是好相与的。
“如此……”也好两个字还未出口,就被夜晚打断了,只听她说道:“就凭你也敢跟我挑战?你算什么东西!”
皇帝的脸绿了!
惠妃无力叹息一声。
夏吟月却是笑了,趁机说道:“既然雪美人这样高傲,倒是拿出些真本事来,只说不练,没得被人笑话。这说出的话,便是泼出的水,你说是不是?”
夜晚半眯着眼看着这殿中悬挂的灯盏,那灯光炽热散着白光,令人不敢直视。那刺目的灯光,映出夜晚嘴角那高扬的弧线,此时此刻,众人瞧着夜晚立于灯下,媚眼微眯,嘴角含笑,那高扬的眉梢竟有几分睥睨天下的气势,不由的便是一呆。
“当然,嫔妾虽然只是一个女子却也知道信誉为何。”夜晚一字一字的说道,然后转身看向慕元澈,本来含笑的眸子忽然带上一层清冷,“皇上可否容嫔妾一舞,在将嫔妾逐出去?嫔妾本欲不舞,奈何甘夫人咄咄逼人,我的性子皇上最是清楚的,等到此舞完毕,嫔妾跟皇上之间也就再无瓜葛,绝对不会耽误皇上跟美人的良宵。”
慕元澈用力的吸口气,压下将夜晚揍一顿的念头,这话说的真是尖刻,损了夏吟月不说,还要跟他划清界限。什么叫做再无瓜葛?什么叫不耽误春宵?
“你可是想清楚了?”慕元澈决定再给夜晚一个机会,只要她肯认错,便既往不咎了。
“有什么想不清楚的,不过就是一支舞而已。”
不过就是一支舞而已……慕元澈嘴角微抽,不过想起夜晚之前说想要重组雪舞,想来应该不止是大话,应该是有些底子的。但是夜晚之前在夜府从不曾不缀的练习,此时只怕还是有些不妥当。不过,这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撞了南墙知道疼,许是就能收敛些了。
胆子太肥了,当众都敢顶撞他,这以后还得了?
于是慕元澈爽快的同意了,令人将场中打扫干净。
“容臣妾先去更衣。”夜晚对着慕元澈歪歪斜斜的行了一礼。
慕元澈瞧着夜晚这样,真怕她一个站不稳就摔倒在地,铁着脸同意了,然后看了看云汐,云汐几不可见的点点头,搀扶着夜晚去了偏殿更衣。这时一直躲在墙角的玉墨立刻跟了过去,小丫头腿都打颤了,她们主子实在是太考验奴才的意志力了。
夜晚被云汐跟严喜一边一个搀扶住,夜晚冷笑一声,双目如刀,“放开!”
云汐跟严喜哪敢松手,两人好生劝着,夜晚一句也听不进去,此时竟是癫狂了一样,竟然挣扎开两人,扶桌而战,对视着慕元澈。
慕元澈气得胸口起伏,满腔怒火一点即燃,但是看着夜晚眼中的湿润,竟是一时无言,与她就这样隔桌对视。
夏吟月一看,立刻喝道:“没听到皇上的话,还不赶紧将雪美人扶回去,这般失仪,有损天家威严。”
夏吟月话闭,立刻就有宜和宫的婆子宫女涌了上来,蠢蠢欲动。
惠妃当即站起身来,“圣驾在此,甘夫人要想逞威风,总得等皇上的旨意,你这般大张旗鼓是要做什么?”
夏吟月气恼的瞧着惠妃,当即回道:“雪美人君前失仪,口出悖言,该当惩罚。惠妃莫以为这宫中是无规矩的?”
“君前失仪?本宫只记得是甘夫人发威竟要将雪美人赶出去,雪美人到底做了什么让甘夫人如此盛怒,居然要将人逐出去?”惠妃神色端肃问道。
高位嫔妃对决,其余的小虾米谁敢插手,嫌死的不快吗?虽然大家对于夜晚的行为是各种震惊,便是想要落井下石,眼前只瞧着惠妃全力力保的架势,便是要出手也得思量三分。
只是未必人人都能有这样的理智,杜鹃根夜晚早就翻了脸,又投靠了甘夫人,正是立功之际,当下便说道:“惠妃娘娘莫非忘了,皇上也要将雪美人逐出去,难道皇上的旨意娘娘也不听了?”
“逐出去?”惠妃冷眼看着杜鹃,“杜贵人的耳朵可见是个摆设,皇上是让严公公送回去。”
“那还不是一样的,都是要出去的,怎么出去无关重要不是吗?”
“嫔妾也不知道做错何事,竟惹得雪美人这样针锋相对,还请皇上做主。”许清婉满脸泪痕屈膝跪地,很是委屈,美人落泪,如梨花沾雨,煞是可怜。
一个是新欢,一个是旧爱,就不知道皇上如何抉择。
便是夏吟月跟惠妃也是屏气静声观看,更不要说旁人,此时还真无人敢上前为夜晚直言,毕竟夜晚的行为确实不妥。这下子夜晨的脸黑如锅底,真是担心祸殃夜家,恨不能将夜晚大卸八块,但是又不得不想办法,怎么样才能保住她, 不让皇上降罪,真是心交力瘁。
徐灿跟罗知薇紧抿着唇,瞧着这一幕不语。
对面的明溪月似笑非笑的扫过她们几人的神色,转头跟傅芷兰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话,傅芷兰轻轻地皱了皱眉,却没有应答,只是眼神却在许清婉跟夜晚之间来回流连。
尤婕妤那句话她听得真真的,这个许清婉竟是有些肖似于先皇后,就凭这一点,许清婉就已经占尽优势。而夜晚呢,此时酒兴狂发,又出嫉妒之言,还对甘夫人不敬,更是跟皇上怒目相视,可谓做尽了不敬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