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总管?”小宫女腿一软,“严总管会帮忙吗?”
“帮不帮不知道,但是事在人为,你记住了。”玉墨也不敢大意了,在宫中这两年见惯了拜高才低的人,自家小主又是这里面位份最低的还未承宠,怕是要吃亏。
“是,奴婢记下了。”小宫女忙退下了。
玉墨深吸一口气,尽力的让自己的神色看的跟之前一样,这才抬脚进了屋,对着夜晚还有夜晨几个人说道:“回各位小主的话,方才有宫女来回报,说是阮婉仪跟慧嫔在御花园偶遇,又恰好遇见了明小媛跟杜贵人,赏花怕是乏了,要来柔福宫落脚。”
夜晚黛眉轻簇,罗知薇却是先惊呼一声,嘟着嘴说道:“好没意思,早不来晚不来。”这就说这几个人是随着她们的脚步来的,这讥讽之意谁听不出来,只是无人接话。
徐灿浅笑:“没想到夜妹妹的芙蓉轩今儿个倒真是热闹。”
夜晨看着夜晚,伸手拉着她起来,“还愣着干什么,准备着吧。”说着却是用力捏了捏夜晚的手心。
夜晚能感受到夜晨有些紧张,毕竟夜晨的位份也不高,在宫里位份的高低便决定了一个人的地位,丝毫马虎不得。没想到选秀时一直没有遭遇到的人,居然会在这个时候一股脑的来了。
夜晚对着夜晨一笑,这个时候她们姐妹还真是一体的,变转头对着陌研跟玉墨说道:“柔福宫主殿没有主位,也不好让各位小主白跑一趟,准备茶点。”
“是,奴婢这就去。”陌研躬身退下,下去时看了玉墨一眼,玉墨朝着她点点头,陌研放了心,这才退下了。
玉墨看着夜晚说道:“小主,初夏阳光明媚,这个时辰日头不烈,坐在庭院中喝茶赏花正得宜。”
玉墨的话徐灿首先明白过来,笑着说道:“正是,方才我便想让妹妹带着赏一赏这柔福宫的景色,不如现在吧。”
玉墨很显然不希望别人芙蓉轩撒野,倒不如到外头去,柔福宫里处处是景致,找一处喝茶也是简单的很。徐灿却是在想,玉墨这样护着芙蓉轩,她是御前的宫女,只怕明白一二分皇帝的意思,心中便是一凛,立时便有了一个主意。
罗知薇眼睛一眯,便拉着夜晚的手往外走,“我也想看看柔福宫的风景,都说这里好,还没看看呢,夜姐姐咱们走。”
徐灿跟夜晨相视一笑,这才紧跟着出去了。玉墨轻轻松了口气,这芙蓉轩里一草一木都是严总管亲自挑选的,这要是损坏了,谁知道皇帝陛下会怎么想。总之柔福宫没有主位,她们小主就是唯一的主子,想在哪里待客自然是随意的。
玉墨冷眼旁观,进而来的三位小主可也不简单,自己只说了上半句,一个个的都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这样的心思只要是帮着自家小主的,想来出不了大事。
玉墨带着宫女太监紧跟着出去了,临走前还吩咐自己近前新调教的一个小宫女守好门户,不得放任何人进去,这才安心离开了。
柔福宫有一片极大的紫藤,支了架子,架下打整的干干净净,桌椅一应之物俱全。四周还摆了各色鲜花,后来夜晚喜欢这里,还让内廷府支了一架秋千,很是惬意。夜晚便带着大家来到这里,阳光透过枝叶间的空隙细细碎碎的洒落进来,不会因为日头升高而觉得酷热,也不会有初夏花阴下的寒凉之感,果然是个极好的所在。
许是已成习惯,连她自己都忘记了,自己也有小肚鸡肠,也有心有不甘,也有争风吃醋的时候。
她也是女人。
当为别人的牺牲成一种习惯,便会迷失了自己的追求。
只可惜郦香雪知道醒悟的太晚,所以夜晚绝对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细细的回想这段时间慕元澈对自己的态度,夜晚觉得慕元澈之所以并未让自己侍寝,并不是讨厌厌恶自己,相反地他会珍惜自己身上那若有若现的郦香雪的气息。正因为这种珍惜,他才不会轻易的动自己。
夜晚失笑,真不知道这是荣幸还是悲哀。
但是,有一点夜晚很清楚,要是这样的情形持续很长时间,那么自己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的。现在自己不能主动投进慕元澈的话里,只能一点点的让他自己心甘情愿的走进来。
只是让慕元澈这样的一个男人心甘情愿的走进来……夜晚便狠狠地皱起了眉头,这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急不得,只能等,等最恰当的时机。
新人入宫,果然是花团锦簇,满园争春,便是隔着厚厚的宫墙,也能听到那些轻声笑语徐徐传来。立在宫墙之下,便能听到她们在谈论今天那个小主侍寝,谁又进了位份得了盛宠。
一连半月,夜晚未见圣颜。
而这半月中,各家的小主已经陆陆续续都抬进了宫。阮明玉跟傅芷兰斗的是平分秋色,阮明玉抢先于傅芷兰侍寝,拔得头筹。但是傅芷兰却是连续侍寝两晚挽回了颜面,侍寝过后按照规矩各升一级,阮嫔已经成为阮婉仪,慧小仪也变成了慧嫔。
明溪月、杜鹃、徐灿、夜晨、罗知薇等一众秀女相继进宫,这几人中最得宠的便是善舞的明溪月跟善歌的杜鹃,侍寝过后两人也都升了位份,一个是小媛一个是贵人了。
再见到徐灿、罗知薇跟夜晨,夜晚恍如隔世一般,三人携手而来,言笑嘻嘻。此时夜晚正挽着袖子摆弄着花圃,额头上还沾了尘土,迎着阳光瞧着三人广绣长裙,衣饰鲜艳的立于跟前,夜晚这才起身笑着行礼:“嫔妾见过徐嫔、罗常在、夜贵人。”
徐灿上前一步一把扶起夜晚,嗔道:“就你礼多,没得生分了,倒显得我们姐妹之情淡薄。”
明媚的阳光下,一身浅蓝色宫装的徐灿越发的娇媚,眉眼之间带着浓浓的春意,可见生活倒是如意。
“就是就是,夜姐姐可不能跟我们生分了。我还想时常找你说话,就怕你嫌我烦把我赶出去呢。”罗知薇挽着夜晚的胳膊撒娇,浅粉色的衫群银线织就的团花纹,映的人的眼睛一晃一晃的。
罗知薇此时尚未侍寝,眉眼间尚带着少女的天真。
夜晚伸手点了下罗知薇的额头,“就你作怪,爱来便来,不爱来我也不会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