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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罪奴

皇上的旨意中写明,袁家的出嫁女已经不是袁家人,所以与袁家有关的罪责与她们无关。如果她早在一年前嫁了,又怎么会落得今日这个下场?

如果她出嫁,凭借她的手腕与才华,定能笼络住丈夫的心,成为别人羡慕的贵妇人,哪像如今,户籍被改为罪籍,还要做伺候人的事情?

看了眼身后睡得香甜的堂妹,她摸了摸腰间偷偷藏起来的金手镯,眼底迸射出光芒,就像落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块浮木。

因为近一两年频频发生大事,京城的百姓已经越来越淡定了,一个尚过公主的袁家满门获罪,与之前那些引起八卦风暴的事情相比,简直不值得一提。

袁家好歹也算得上是望族,所以整个袁家的女眷被殿中省分配到各宗室做奴仆的人数不少,基本上有些脸面的皇室宗族都被分了一两个。

显王府作为超品亲王府,当然也分到了三个“精品”,只可惜王府总管木通在看到这三个“精品”后脑仁有些发疼。

殿中省的少尉脑子是怎么使的,怎么会把敏惠郡主分过来,这不是存心添乱吗?他看了眼低眉顺眼的袁舒怡,淡淡开口道:“往日几位也是千金闺秀,只是今日不同往时,进了王府就要守王府的规矩。不要再提往日的情面,若是得罪了贵人,咱家可是要重罚的。”

京城里知道袁舒怡对王爷有心思的人虽少,但这也不是什么谁都不知道的秘密。看来是有人故意把袁舒怡弄到王府里来膈应人的。这手段虽俗气,但若是一般女人,只怕还真要与王爷闹些什么事情出来。

可是他们家王妃……她还真不是一般的女人。

想到这,木通怜悯的看了袁舒怡一眼:“行了,话就说到这,你们三个先跟着嬷嬷学规矩,等规矩学好后,再做伺候主子的事吧。”

这事还是要跟王爷与王妃通个气才行。也希望这位敏惠郡主识趣些,不然到时候只怕王妃还没动手,王爷就不会饶了她。

“你说什么,敏惠郡主真的到王府了?”红缨瞪大眼睛,意识到自己的嗓音大了些,忙压低声音对木通道,“木公公,这是怎么回事?”

木通苦笑道:“红缨姑娘,这是在下也在纳闷,所以才特地来向王妃请示,不知怎么安排那我袁姑娘才合适。”

“这可不巧了,王爷与王妃此刻正在屋子里看书,王爷让我们退下前说了,没有大事不可前去叨扰,您看……”听完事情经过的白夏一脸歉意的看向木通,眼底满是为难。

“白夏姑娘言重了,那袁舒怡不过是一介罪人,哪里值得专程为她去打扰王爷与王妃的清净,”木通微笑道,“只是在下还有其他的事,所以此事就劳烦白夏姑娘替在下通传一声了。”

“木公公客气,”白夏回了一个温和的笑意,“奴婢定会转告此事,木公公慢走。”

“多谢。”木通对白夏一拱手后,便转身走开,没有半分坚持。

晏晋丘走进内室后,就让屋内不相干的下人退了出去。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他发现自己在华夕菀身边,根本不用防备太多,似乎在她这里,就能有喘口气的机会。

也许是对方懒散的习惯感染了他?

见他进屋,华夕菀懒得起身,只是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在自己身边坐下。

察觉到华夕菀神情有异,晏晋丘便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敏惠郡主你还记得吗?”华夕菀双眼直视着晏晋丘,等待着他的反应。

晏晋丘眉头微皱:“她找你麻烦了?”

华夕菀摇头,然后道:“不是,前几日我去淑妃娘娘宫里时,无意间听淑妃娘娘提起她,我原本也没当回事。可是方才我才想到一件有些可疑的事,敏惠郡主真是端和公主那一边的人吗?”

没有料到华夕菀竟然有这种想法,晏晋丘微愣,随即淡漠的开口道:“她究竟是哪一边的人已经不重要,现在太子一脉早已经倒台,她这颗棋子也就没了武之地。背后之人愿意留她一条性命,不见得是多仁慈,只是不想让混乱的京城变得更加混乱而已。”

听到这么薄情的话,华夕菀复杂一笑,她相信敏惠郡主对晏晋丘是有一些情义的,但这份情义还没重要到让她改变立场。而晏晋丘这种聪明人,肯定也知道敏惠郡主对他的那几分心思,可是这点恋慕也不足以让他动恻隐之心。

生活在这种环境下,生来高高在上的皇室人,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她早就开始怀疑敏惠郡主,甚至隐隐有种直觉,太子中毒与她没准脱不了干系。

太子从天牢出来的那段时间,整个朱雀宫围得跟铁桶似的,身边伺候的人更是连祖宗八辈都查得清清楚楚,但凡有点可疑的人,也别想近太子的身。可是最后太子还是暴毙了,这能下手的,也只能是太子一系,并且受皇后信任的人。

一开始她怀疑的对象是太子妃,但是太子妃当时怀着身孕,前皇后又对她与皇帝的事情十分介怀,又岂会不防备她?

所以最有可能下手的就是受皇后信任的端和公主以及敏惠郡主。端和公主是不可能去杀太子的,除非她想登基成为一代女帝,显然这位只对奢华生活以及面首感兴趣的公主,是没有这么大魄力的,所以太子登基,对于她来说,绝对是首选,堂姐弟怎么比得上亲姐弟。

那么还有一个可能就是敏惠郡主了,她是有能力也有动机的。

有些事情越往下想,就越会觉得身边每一个人都是深藏不漏的高手,华夕菀自认是个懒人,所以不想插手太多。她猜到的事情已经告诉晏晋丘,至于后面他打算怎么处理,就是他的事了。

晏晋丘自然也明白,依华夕菀的性子,是极其不喜欢操心这些事情的。他亲手倒了一杯茶端到她面前,笑着道:“辛苦夫人如此替为夫着想,为夫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

“你都已经许给我了,难不成还能许两次?”华夕菀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微微抬着下巴道,“难道说之前在你心里,你跟我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