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死对储文成来说并不可怕,这辈子他早就活够了。活着还得和心爱的女儿阴阳两隔,死了说不定还能团聚,所以他并不怕。如果说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大概就是一辈子没有听女儿叫他爸爸了。
不过人生在世,谁能不留遗憾?储文成想的很开,女儿这么优秀,他已经很满足了。不管她叫不叫自己爸爸,她都是他的女儿。她身上流着他的血,她以后会替他延续储家的血脉,这就是上天对他的厚待了。
“小柔,你再等等我,很快,我就去找你了。我老了好多,你到时候可别嫌弃我。”储文成自言自语了几句,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
同一时间,杜亦菡忽然从噩梦中惊醒,她啊的尖叫了一声,将身边的秦漠瞬间惊醒了。
“怎么了?做噩梦了?”秦漠顺手打开了床头灯,昏暗的灯光下,杜亦菡满头密汗,显然是做了什么可怕的噩梦。
杜亦菡还沉浸在可怕的梦境当中,秦漠和她说话她也没有反应,身体还在微微颤栗。
秦漠心疼不已,将她抱进了怀里安抚:“不怕,只是噩梦,我在呢,不怕了。”
感受到熟悉又温暖的怀抱,杜亦菡终于慢慢回神,她张开手臂紧紧的抱着秦漠,声音带着哭腔:“妈妈……我梦到妈妈了……妈妈她……她和他一起走了,他们都不要我了。”
杜亦菡说的语无伦次,秦漠也听的不太懂。只能不停的轻声安抚她:“他们不要你我要你,你还有我,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呜呜呜……”杜亦菡哭的更厉害了:“你别离开我,永远也别离开我,我只剩下你了。秦漠,我只剩下你了,他们都不要我了。”
“好好好,我不离开你,永远不离开。乖,不哭了。”秦漠不知道她到底梦到了什么可怕的场景,只是很担心她的精神状况,就怕她再被吓出问题来,像杜星河死的时候那样。
此时的杜亦菡受惊过度,第二天醒来又把这事给忘了,所以她并不知道,那个噩梦不仅仅是噩梦,也是她和储文成之间的父女天性感应。只是当她想起来的时候,一切早已经成了不可弥补的遗憾。
吴世豪闻言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哆哆嗦嗦的道:“肺、肺癌……不、不会吧。我上次见姑父,看着他气色还挺好啊。会不会是弄错了?”
“我们也希望是弄错了。”储修文更为严肃的说道:“就怕我爸的病比我们猜想的还严重,他故意瞒着我们,应该就是怕我们知道。等他偷偷的立了遗嘱,把储家都给杜亦菡之后,就什么都晚了。”
“那不行,那绝对不行,杜亦菡那个野种凭什么继承储家的家业,就算是一毛钱都不能给她!”吴世豪炸毛了,急声道:“这可怎么办啊,我们怎么才能阻挡姑父立遗嘱啊。万一他已经立了,我们又该去哪儿找出来?”
储修文深呼吸了一口气:“我已经摆脱燕京的那位帮忙找了,先找找看,实在找不到,再另外想办法,总之储家不能让杜亦菡分走任何东西。”
吴世豪连连点头,一毛钱都不能被分走。
此时在吴家的书房里,四个人焦头烂额的时候,燕京某私密迎宾馆,储文成住的房间里正传来压抑的咳嗽声,苏恒智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储文成捂着嘴,剧烈的咳嗽着。
“储书记。”苏恒智急忙端着水过来,替他拍打着后背顺气。
“咳咳咳……”储文成又压抑的咳嗽了一会,等他终于不咳的时候,手心里已经多了一摊血。
苏恒智抽了口气,连忙抽出纸巾给他擦拭:“储书记,您又吐血了。这样下去不行,我们抽个时间去趟李神医那里吧,让他再给你开几幅药。”
“咳咳,不用。”储文成不在意的喝了口茶,漱漱嘴又吐出来,感觉吐了口血,反而顺气了不少。
苏恒智急了:“储书记,您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大小姐想想吧。您不知道,我刚刚才收到了一个大小姐不利的消息。”
“怎、怎么了?”储文成端着茶杯的手一颤,声音急切。
苏恒智于是把他收到的内部消息,一五一十的和储文成汇报了一遍。
哗啦!
储文成听完之后生气的摔了茶杯,压着怒火吼道:“好大的胆子,他们当我死了么?这么大的人事调动,竟然没人跟我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