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兴一直闭着眼睛,其后他听到了张忠震惊的叫声:“啊!少爷!你怎么了少爷?是谁打伤了你?”
然后是女仆冷漠的声音:“李兴受了伤,躺在街上,我送他过来。告辞!”
再之后,身旁传来少女的抽泣声:“爹,少爷会死吗?他伤得很重,要不要请医先生?”
张忠叹息一声,声音哽咽:“这是内伤,除非是练气层次的高人愿意出手相助。罢了,我豁出去老命,也要救活少爷!”
说完,张忠急急走了,李兴只能听到少女断断续续的哭声。
“又要死了吗?练血的人,力量真大,一脚就能把人踢死。”李兴脑子仍然清晰,想着今日发生的事情。随后,他陷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虽然没有睁眼,却看到胸前亮起了一枚珠子。
这枚珠子散发出明亮的光华,渗入他的身体。这光华丝丝缕缕,开始修复李飞那一脚造成的严重内伤。五脏六腑,逐渐恢复如初,而且更加强健。
通晓了“听血”法的李兴,居然把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原来是珠子!手腕上的伤,是被它治好,今日它又要治我的内伤吗?”李兴一下子明白了,当初手腕上的伤是如何好的。
李兴从很小的时候,身上就佩戴了一枚无名珠子,缝在荷包之中,贴身存放。从小到大,李兴从未在意过这枚珠子,只知道珠子是母亲留下。
对李兴来说,珠子只是一种念想,并不是什么值钱之物。但想不到的是,此珠子居然可以疗伤,而且疗效如此神奇!
“难道这珠子是件宝贝吗?”李兴思绪翻腾,一下子从那种奇异的感觉中退出。
李氏庄园,一座豪华大厅内,张忠匍匐在地上,朝一名中年男子不住磕头:“族长!求您救一救少爷吧!他被人打成重伤,只有练气修士能够让他活命!”
被求之人,是一名中年男子,一袭青袍,面容威严,他是李氏家族的现任族长李英,练气二重的国士。
李英半闭着眼睛,缓缓道:“你是说李兴?这样的废物,死就死了,本族长岂能因此而耗费功力救他?你退下罢。”
“族长!”张忠猛然直腰板,神色凛然,“要不是二爷,三义园能有今日的地位吗?要不是二爷,李家能够主导三义园吗?求族长开恩!救一救二爷的骨血!”
“啪!”
李英一拍桌子,沉声道:“放肆,你一个奴才也敢对我这样无礼,来人,拉下去,打断四肢,割掉舌头!”
大家族之中,规矩极严,张忠这般顶撞族长,难免受罚。
张忠公然无惧,厉声道:“老奴死不足惜,望族长救少爷一命!”
但族长已经拂袖而去,两名练血三重的猛士,左右驾起了张忠,前往刑堂行刑。一路之上,张忠一直哀求有人能够救李兴一命,可惜没有人理睬他这个地位卑贱的老仆。
李兴忽然睁开眼,一下子坐起来,身旁传来一声欢喜的惊呼:“少爷,你醒了?”
李兴扭头,就看到一名少女,记忆告诉他,少女名叫小秀,张忠的女儿,从小与李兴一起长大,今年十四岁。
“小秀,忠叔呢?”李兴问。
小秀摇摇头:“爹出去后,一直没回来。少爷,你已经昏迷了一个时辰,身上不疼了吗?”她很疑惑,李兴的伤为什么好像一下子全好了。
李兴摸了摸胸口,那荷包中有一枚指头大的珠子,正是这无名珠子救了他的命。
而此时,一名仆童冲入房间,急急叫道:“不好了!不好了!小秀,你爹被刑房的人打死了!”
小秀一下子吓傻了,僵住了身子,一动不动。
李兴则一下子跳起来,喝道:“人在哪里?带我去!”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李家的刑房,正是惩罚违规者的地方。阴森幽暗的刑房地面之上,张忠以脸仆地,伏在冷硬的石板上,一动不动,已经没了气息。
两名执刑之人,是五大三粗的恶汉,其中一个看了一眼尸体,冷笑道:“这老东西,居然这般不经打,给他几腿,居然就死了!”
另一人不以为意:“这老东西不值什么,死就死了,随便埋了。不过,他家闺女模样倒是俊俏,嘿嘿,我们回头帮他照顾照顾?”
两个人都露出淫邪的笑容。刑房中的人,都是心黑手辣之辈,人人手中都有几条人命。
“砰!”
刑房的门被人一脚踢开,李兴急步走到张忠面前,二话不说,先探气息,但这一试之下,发现张忠的尸体都凉了,他心头一沉,人似乎呆了。
这张忠,照顾了李兴父子十几年,而他所以会死,李兴自然也猜得出。
“我豁出去老命,也要救活少爷!”
这忠心的仆人,一定是哀求族人出手相助,所以惹怒了什么人,结果被送到刑房。李兴的眸子深处,腾起一股火焰,同为李家人,为何这样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