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傍晚时分,吃夕食的时候,张大牛站在临时搭建的讲台上,嘶声吼叫,命令村里所有的老老少少都要晚上奋力拼搏,男人和他一起去后山砍树,女人和孩子在家用稻草编织草席子和草帘子。
一夜拼搏,第二天清晨,天刚刚亮起,奋斗了一夜未睡的张大牛立即带人在田地上打桩,架起了木条版工地脚手架,妇女和孩子们立刻把编织了一夜的草席子和草帘子盖上,一边打桩,一边铺盖草席子。
很可惜的是,地里的木质遮阳大棚还没都建起来,草席子和草帘子却消耗殆尽,再也找不到稻草还编织草帘子和草席子了,眼看着还有一大半的地里立着木架子,却找不到遮挡的东西,一天一夜没睡都没叫苦叫累的村民们站在田地上红着眼嚎啕大哭。
张大牛急的汗如雨下,整个人都快虚脱了,摇摇晃晃的看起来让人心惊极了。
张大壮记得扯着他爹,非让他爹回家,张大壮固执不已,王招娣心疼她男人吓坏了,急忙让三毛家去叫他二姊,她男人最听她家二丫的话,二丫鬼精鬼精的,赶紧过来劝说她爹啊,要是她男人倒下了,她都不知道该咋办,三毛也吓坏了,跑的像炮弹一样冲回了家。
张灵灵站在大灶前用砂锅盛起熬煮的很久的绿豆汤,准备给她爹降暑气用,被全身都被汗水浸湿的三毛喘着粗气叫她的时候,张灵灵被三毛的模样吓的不轻。
连忙喊着给她烧火的四弟弟,五弟弟,接手她刚刚盛绿豆汤的活计,给地里的亲爹送去,立刻跟着三毛匆匆赶去。
人还未到,远远的就听见她亲爹沙哑的快发不出声的嗓子在吼,“都傻站着干嘛,赶紧去后山砍树啊,没有草席子了,咱就用木板盖着,有东西挡着总比光秃秃的被太阳晒强啊!”
村长这话好有道理,急昏头的汉子们赶紧抹了脸上的泪水,爬起来就跑。
张灵灵在边上喊:“爹,不要木板,不要木板,要养蚯蚓用的那种木槽子,里面装上土架在上面一样可以吸收热量!”
张大壮立刻带人杀去后山砍树,运回村做木槽子。
张大牛依然死死的守在地里不肯走,张灵灵忽悠着她爹去树荫下商谈,等家里的四弟弟带着装着绿豆汤的陶罐过来的时候,一边盛起一碗绿豆汤给她爹,一边给她爹画大饼。
“爹,你别急,先喝碗绿豆汤听我说,红薯喜光,全用草席子遮着阳光是不行的,适当的时候也该给红薯晒晒阳光,所以,这里的地爹给规划一下,哪些地上午遮光,那些地下午遮光,晒个半天,遮个半天,既晒到了阳光,又不会把地个晒坏。”
张大牛主要就是心急,一听他闺女说的有道理,先是松了口气,再喝两碗绿豆汤,慢慢的脸色就好多了,不再是像先前一样看起来吓人了。
“二丫,既然草帘子都够用了,那你要的木槽子有什么用?”缓过气的张大牛不解的问道。
因为红薯是浅土层作物啊!红薯一般有两季,春薯1月下旬开始育苗,秋薯在6月中下旬育苗,分别于两个月后把藤蔓剪成小段扦插定植。
张灵灵想了想,尽量的用她爹能听懂的解释:“把田地上的木架做成三层架子,藤蔓剪成小段插入在装上土的木槽中。”
能当特务, 心眼都是特别的多。
二筒这么一说,众人的想法一下子就集中在少年训练营。
训练营是特务的培养基地, 专门收集年幼的孤儿从小培养, 要不然从哪来源源不断的特务来做事, 本来老蒋的计划是用绝对的武力来征战, 后来, 老蒋又调整了计划, 决定用经济制裁来争霸。
老蒋手一挥,训练营里厉害的特务和暗杀者都回去帮助老蒋巩固势力;年幼的孩子改变训练内容, 由暗杀训练改为潜伏修炼;只有年岁不大不小的半大小子最尴尬。
明明到了即将结业, 学了那么久的东西无用武之地, 闲置了下来, 成了吃闲饭的。
二筒看上的就是那些骨架子还没完全长好的半大小子,个头差不多有了,年龄不是问题。
只可惜,天气出了问题,7月之后的天气突然间暴热, 日日炎热无雨,田地里的土地纷纷干裂, 全国各地都立即进入抢救粮食的战斗中,就连只种了红薯和玉米的清水村也不例外。
张大牛身为村长经常去公社开会, 频频与各个村的村长碰头, 所见所闻让人悚然。
因为张大牛号提前呼喊今年干旱砍了禾苗种干旱的粮食, 清水村周围受他影响, 境况要好的多,不说别的光是红薯的根茎割下就能吃,割掉之后还长,为各地的村人提供了不少口粮,在加上地里有,多多少少安心了不少。
张大牛因此得到众人的万分感激,纷纷喊他张大哥,张兄弟,老大哥以他马首是瞻,张大牛从来都没有被那么多村长追捧,就是支书,公社社长都对他刮目相开,鼓励他好好干,争取收获丰收的粮食。
张大牛开完会回来后,拼命的带着村民们从早到晚的挑水浇灌土地,生怕地里耐旱的粮食也被晒死,长不出来,天天提心吊胆,火急火燎的急得嘴边都长了一排燎泡。
一起捧着碗吃饭,张灵灵被她爹嘴角上的一排燎泡个吓着了,惊呼出声:“爹,你看看你的嘴边,怎么长了那么多的燎泡。”
感情都是处出来的,她爹那么疼她,看她爹这样憔悴上火,她怎么可能不难受,张灵灵微蹙着眉头眼里都是心疼,声音轻轻的,“爹,很疼的吧?”
当然痛了,可张大牛怎么和他闺女说实话呢,“没事,爹不疼,等过几天天凉快些就好了。”
张大牛嘴里哄着闺女,心里急的上火,捧着大碗唏哩呼噜几口口猛喝干了野菜糊糊,碗一丢,从院子里拿上扁担挑上水桶喊上大儿子急匆匆的就跑,“大牛,吃快点,磨磨唧唧的像什么样!”
张大壮很是忙了一些日子,早就累成了死狗,像是大太阳底下晒惨了狗狗一样,有气无力的耷拉着脑袋,就差吐着舌头,三口两口喝干碗里的糊糊,一声不吭,抬脚就跟着他爹走。
王招娣累的都闷不出声,嗓子冒烟,眼睛无声,就连三个弟弟半大的小子都累的失去了活力。
张灵灵看着家人难过的想哭,她受不了干农活的苦,一直躲懒,家里人都以为她身子骨摔坏了,每天早出晚归的干活,都悄悄的,一直瞒着她,可怜她一点眼色头都没有,以为是天热,家里的人都热蔫巴了,不是今天看见她爹一嘴的燎泡,她怕是都想不起来,她爹一直瞒着她苦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