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听到这话的杨石峰抿了抿唇,心里不太舒服,只因二婶的娘家人嫌弃二叔穷,帮不到他们什么,就不太跟他们家来往,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让二叔提着东西过去看看,更不要说来看他爷爷了,他爷爷卧病在床十几年,根本一眼都没见过二婶的爹娘,今天却说什么要看看爷爷,根本就是不相信十一的医术,想要亲眼验证一下而已,这才能判断让不让十一给治腿。
他们根本不相信十一。这个事实让杨石峰很不舒服。
杨石峰不太想让他们见爷爷,正想以爷爷正在睡觉为由拒绝,宋娟花就先他一步带着她爹娘还有娘家弟媳往东厢而去,嘴里说道:“我公爹在东厢呢,爹娘你们跟我来,公爹看见你们一定很高兴。”
看着他们一群人进了爷爷的房间,杨石峰脸色沉了下来,不满地看向二叔,杨二叔也对自家婆娘的不请自入很是尴尬,见侄子不是太高兴,赔罪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石峰啊,你二婶就这人,你见谅,回去我说她。”
杨石峰不把二叔的话当真,不给面子地道出真相,“二叔,二婶的爹娘他们不是要来看爷爷的吧,是想看看十一的医术到底有没有那么好吧?”
杨二叔咳了咳,表情有点不自然。
两人不过说话间,宋家人就从东厢房里走了出来,但这次出来,宋家人的态度就变了,肉眼可见地对十一热络了起来,眼里满是希望的光芒。
宋母激动地上前一把死死地握住十一的手,“十一大夫啊,你的医术真是绝了,亲家爷的腿真的好了,我们亲眼看见的呢,都能弯曲了,太好了,十一大夫啊,我们今日上门来也是想请你给我儿子看看腿,他的腿也是瘸了好多年了,你快给他看看吧。”
十一被握住双手,皱了皱眉,手一抖,宋母握得死紧的手就被轻易地甩开了,“离我远点。”
宋母脸色一僵,尴尬之色尽显,但很快又笑了,退后了几步,说道:“怪我怪我,太激动了,十一大夫你别见怪啊。”
“你个老婆子就是不懂事,一边去。”宋父皱着眉斥责了宋母一句,对着十一赔罪道:“十一大夫别见怪啊,老婆子啥都不懂。我们今日是来请十一大夫给我儿子治下腿的,还请是十一大夫帮帮忙。”
十一脸色淡淡,抬眼看宋家人,“治腿可以,但是我的条件你们知道了吧?”
宋家人闻言脸上都闪过肉疼的表情,宋父更是试探着问道:“十一大夫,这治腿的银子可不可以少点啊?咱们农家人赚点银子不容易啊,生活太难了。”
十一却指着大门口,“我说过的,一分都不能少,要是没钱,治腿就免谈,你们现在就能走了。”
宋娟花的弟弟宋宝柱闻言急了,生怕十一真不给他治了,赶忙拉了拉他爹的袖子,压着声音叫道:“爹,到底是银子重要还是我的腿重要啊?五两银子就五两银子啊!”
宋母看儿子急了,也跟着扯了扯宋父的衣服,催促他不要再想了,五两就五两吧,要是这能治好也算值了。
看实在没办法,宋父咬咬牙,忍着肉疼点头道:“十一大夫,五两就五两,我们给。”
“为什么要跑步啊?还要喊,这也能治病?”宋大伟疑惑不解。
“当然了,你是心脏快要不行了,渐渐地停止跳动,但是跑步可以加快心跳,正好治疗这个,你想想看是不是每次跑步的时候心都跳得特别快?”
宋大伟一想还真是,心里的疑惑消除了,此时又听十一继续解释:“至于大喊,是因为生病的时候体内有浊气,必须要排出来,大喊就可以让浊气很好地排出来,这样的话康复就更快了。”
宋大伟这下深信不疑了,连连点头,完全忘了他今日来是抱着什么目的了,对于他来说,好色可比不上命重要啊。
“好了,你赶快回去吧,这一个月你最好不要碰大鱼大肉,也不要碰酒,更不能沾女色,不然病只会更加严重。”十一又补了一刀。
宋大伟一顿,心里发苦起来,只觉得这些要求简直要了命了,不能吃肉喝酒就算了,还不能碰女人?他从十四岁开荤,哪里戒过女色?这怎么能忍呢?
看宋大伟的神色,十一慢悠悠道:“你可要切记啊,一旦破一次例,病情就会多严重一分的,到时候我可救不了你。”
宋大伟被一吓,顿时咬牙点头,“好,我知道的,我一定遵守。”
十一伸出手来,“好,那康复就没问题了,现在把诊金给我吧。”
宋大伟掏出自己的钱袋子,问道:“多收钱?”
“一两银子。”
“什么?!一两银子?”宋大伟手一抖,被十一的狮子大开口吓了一跳,一两银子都够他去喝两顿花酒了。
十一脸色沉了下来,“你什么意思啊?要是看不起就别来找我。”
宋大伟是个爱面子的人,被人说看不起病那怎么行,尤其是在心里想着的小娘子面前不能丢脸,于是咬咬牙,心里流着血地将钱袋子里的用来去喝花酒的一两银子给了十一。
给完了银子,宋大伟浑身更加软了,也不想要跟十一调调情了,转身就回了家,他现在浑身都没力气。
宋大伟刚走没多会杨石峰就回来了,边放下手里的镰刀便问道:“我刚刚好像看到宋大伟了,他是不是从家里出去的?”
十一也没瞒他,“他来找我看病,刚走。”
杨石峰一听,将头上的帽子一扔就快步走到十一跟前着急地看着她,“他没干什么吧?你别理那人,那人就是个二流子,就不干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