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想亲你85

之后她让他回了病床休息,给他重新把针扎好。

傅淮躺在病床上傻呼呼地盯着温恬笑,他对她招了招手,温恬凑过去,他没有输液的那只手摁住她的后脑吻住她,良久良久才肯松开。

“我爱你。”

我爱你,甜甜。

我甚至以为,我连一句“我爱你”都没有机会对你说出口了。

不过,幸好,不算太糟糕。

“我爱你,甜甜。”

***

因为这个枪伤,傅淮在医院过了好长时间的病假期,从他毕业到现在工作五年,加起来的假期都没现在的病假时间长。

傅淮和温恬说好了等他出院就去领证,随后就举办婚礼。

然而总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傅淮的伤病刚好,才出院,正打算和温恬去民政局,衣服都换好了,队里一通电话打来,结束了他的病假。

他放下电话后正考虑要怎么告诉温恬,温恬就从卧室走了出来,问他:“要回队里了吗?”

傅淮抿了抿唇,低低的“嗯”了下。

她无奈地笑了下,叹息说:“就知道肯定会这样,每次做什么事都会被打乱的。”

“抱歉甜甜,我也不知道会突然……”

“没事。”温恬很理解很大度地打断他的道歉,走上前抱了抱他,在他怀里说:“照顾好自己,记得要平安回来就好。”

“等你回来,我们就领证结婚。”

“好。”他重重地在她的发顶吻了一下,随后快步离开。

不久,温恬站在客厅的飘窗前,看到楼下那辆黑色的越野车急驰而去。

——

《致橡树》里曾这样写: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

爱——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

足下的土地。

温恬觉得,她和傅淮就是这样的。

她望着消失在视野里的越野车,在心里默默地对他说——傅淮淮,等我们重逢那日,我会真正的成为你的,傅甜甜。

我的傅队,请一定要平安。

我在家等你回来。

(正文完)

像是爱人间独有的心灵感应, 又像是他们两个这些年来特殊的默契。

温恬所有的直觉和反应,在没多久后都得到了应验。

傅淮在抓捕毒贩时中了枪,现在昏迷不醒,已经被送到了抢救室去抢救。

温恬接到这个消息时整个人全身发冷,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中医部跑去急诊科的, 温恬到手术室外面时那儿已经有好几个穿着警服的人, 其中就有何阳。

温恬停下来,她看着“抢救中”的指示灯亮着, 双腿发软地几乎站不稳,何阳跑过来扶住她, 低低地喊了句嫂子。

温恬一手扶着墙壁,另一只手抬起来, 轻轻挣脱开他的搀扶, 她努力地让自己平静,半晌,终于再次迈开脚步,缓慢地往前一步一步走去。

其他几个穿警服的人也都站到旁边, 让温恬走过去, 她安安静静地守在手术室的门口, 不说话也不哭, 就这样神色平静地等着手术结束。

没多久, 傅淮的父母和温恬的父母也都赶了过来。

杨女士眼眶红红的, 一看就是已经哭过了, 她冲到门口, 急切地语无伦次地问:“怎么样了啊?淮淮怎么样了?”

温恬拉住她,声音特别轻,温温软软的,特别平静地说:“杨姨,杨姨你别急,现在医生正在抢救,我们等着,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她不断地重复着“会没事的”这几个字,像是在安抚杨女士,却又像是在给自己吃安定剂。

她曾经为他求过平安签的,是上上签,她记得很清楚,大师和她说的那几句话的意思就是哪怕傅淮会遇到事情,最终也会有惊无险,平安度过。

她信那个平安签,信大师说的话,更信他。

那次她做噩梦,梦到他中枪,后来在回学校的路上她还是没忍住给他发了一条消息,有点无理取闹,但他答应了她的。

她当时给他发的是:【不管以后你出什么任务,必须要活着回来见我。】

傅淮当时没多久就回了她,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加两个标点符号——好,我答应你。

其他的她都可以不相信,但她依旧会信他,他既然答应过她会活着回来见她,就不会有事情的。

温恬和温母分别抓着杨女士的左右手,几个人一起守在抢救室外面,不知道等了多久,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特别漫长,就在温恬感觉自己几乎都要压不住心里的情绪时,手术室的门被缓缓打开。

医生摘掉口罩,温恬认出她,正是这段时间和她经常在医院的餐厅一起吃饭的那位女医生林疏清,她急忙问道:“林医生,傅淮怎么样?”

林疏清看到温恬,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舒了口气,嘴角盈上浅淡的笑,“幸好没有打中心脏,放心吧,手术很成功,子弹已经被取出来了,接下来好好养身体就行。”

温恬一直悬在半空的心,终于稳稳地落到了地上,她连连对林疏清说谢谢,随后才和几个长辈跟着推傅淮的医用推车进了病房。

杨女士为了让傅淮好好养伤,让他住了医院里最好的单人间,傅淮的几个同事听医生说完情况后就跟温恬他们告了别回队里,病房里霎时就剩下四个长辈和温恬。

后来温恬因为还要工作就回了中医部,杨女士在病房照顾着傅淮,闲暇时间温恬就会过来陪他,终于在第二天的午饭点过后,傅淮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他醒的时候病房里只有温恬在守着他,杨女士和傅爸爸回家给傅淮拿接下来要用的必需用品,正巧让温恬趁午休的时间单独陪陪他。

温恬几乎是在他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就发现了,她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傅淮的眼睛涣散茫然地转了转,眼前的景物由模糊变的清晰,最后他扭头,看到了正盯着他看的温恬。

傅淮和她对视了几秒,微微露出浅笑,嗓音低涩干哑地喊了她一声:“甜甜。”

温恬瞬间就控制不住地要掉眼泪。

她慌忙松开抓着他手指的手,站起来快速地说:“我去给你喊医生。”

说完不管不顾他的抓扯就匆匆转身离开。

没一会儿,林疏清就和小护士走了进来,而温恬没有踪影。

她们进来的时候傅淮刚好把针从手背上的血管里拔下来,捂着心口正在艰难缓慢地站起来。

“唉……您现在还不能……”小护士没有说完就被林疏清制住,小护士不解地看向林疏清:“林医生……”

林疏清抱肩嘴角微勾地看着傅淮,对小护士说:“随他去。”

傅淮穿着医院的病服,微微弯着腰,一步一步地挪动,往门口走。

林疏清慵懒散漫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来:“温恬应该在楼梯间。”

傅淮脚步停顿了下,对林疏清说了句谢谢。

“那一会儿你让温恬重新给你输液哦。”林疏清走到傅淮身旁,斜了他一眼,她的眼尾微扬,话语微微含着笑,“我要去隔壁看刑队长了,唉,傅队,你住院这段时间没事可以串串病房和病友联络联络感情什么的,你的好朋友刑队长可就在隔壁等着你呢!”

傅淮扯出一个笑,没说话。

和刑慕白相识是因为之前的一件纵火案,刑慕白是救那场火的消防队长,后来两个人聊得投机就成了好朋友,前段时间刑慕白受伤住院他还特意过来看望过,当时正巧撞上这个林医生在刑慕白的病房里。

这下正是如她所说了,他跟刑慕白直接从好朋友变成了病友。

傅淮费尽力气用了很长时间艰难地走到楼梯口,一推开门就看到了坐在台阶上抱膝轻声啜泣的温恬的背影。

温恬听到响声,立刻站起来扭过头,傅淮就站在门口,沉默不言地垂眸望着她,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看上去很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