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娘含笑不语,又道:“弟妹上门,可是有事?”
她是懒得寒暄了,若是送礼,平日都由各房管家送过来就成了,何必她来。
王氏则道:“原本不该拿此事烦扰大嫂,但是二姑太太弥留之际最疼爱的人就是大哥了,她们家计艰难,我就想着若不然我们一人凑一些银钱,总帮衬着二姑太太的身后事才行啊。”
“二姑太太过世了?”窈娘记得那位二姑太太几年前在她嫁过来时还刁难她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去了。
“是啊,一下得了肺病,我们还去探过病来。”王氏道。
办丧事要花的钱当然不少,买坟地,打棺材,办道场,哪样都要花钱。这二姑太太的人求到二房去了,二夫人当然觉得这是全家的事情,故而要王氏上门来要钱,正好窈娘大着身子还没法操持,王氏也能过去操持一番。
却没想到窈娘捂住口鼻:“你去探过肺痨病人还来我这里?”
王氏还没想到这一层,见窈娘起身往后嚷嚷了一声,外间听到声响的沈临风赶紧冲了进来,窈娘立马道:“她去探肺病之人,居然还来我这里?”
“大嫂嫂,我不是故意的。”王氏饶是平日言语多犀利,如此也语塞,她也的确没考虑到染上病气这一层。
窈娘往后退三步,才道:“我知晓你不是故意的,只是我们夫妻成亲三载才有孩儿,若是腹中孩儿有个好歹,我恐怕对不起沈家的祖宗啊。”
原本沈临风为人慷慨大方,甚至认同君子有通财之义,但窈娘心想这位二姑太太平日多与二夫人来往,根本就不亲自家。上次沈临风升官,那二姑太太表现的十分明显,仿佛不悦,一直说沈邦彦就是差点运气,要不然肯定也能够蟾宫折桂。
如此之人,她平日多阿附于二房,现在办丧事还想让她们出钱,做梦。
被窈娘这么一闹,王氏和沈邦彦见她还捂着肚子,二人有些害怕,还是沈临风说他准备请大夫,让他们先离开,这二人赶紧走了。
等他们走了,窈娘才哼了一声。
沈临风还不解其意:“你如何了?”
“我如何了?我就是不愿意让你做冤大头。二姑太太平日是二夫人的马前卒,不知道对你我二人多轻视,现在她死了,二房却不肯拿钱,还想拿着我们的钱出风头,我可不会答应,我就是把钱丢在水中,也不愿意出这样的钱。”窈娘道。
沈临风为人就是不太计较,反正人死为大,尽快入土为安才好。但妻子这么说,他也觉得有道理,这些人即便是沈夫人对她们很好,害死哥哥,坑害自己的亲事那也不在话下。
只不过,沈临风道:“若我们不出银钱,将来别人是否会说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