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娘正欲歇息时,却见外头道:“大爷回来了。”
夫妻二人夏末时分开,深秋再见,窈娘有些猝不及防,沈临风也发怔似的看着她:“我不会做梦吧?”
窈娘上前牵着他进来:“都回来了,怎么还说胡话?吃饭了没有啊?”
沈临风摇头:“没有,我不想住驿站,又想早些见你,所以星(nddxs)•(co)
夜兼程赶了回来。这些日子我总做噩梦,还好见到你了。”
“做噩梦了?小鬼缠身吗?不怕不怕,都到了我身边,我会好好守护你的。”
窈娘见他瘦了,十分心疼。
跟牵着小孩子似的把人牵进来,沈临风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要先沐浴一番,等会儿我们再说话。”
窈娘道:“我就在外面等你,别怕,我还有一件事情告诉你,关于你机关的,快些洗啊。”
真没想到这个时候沈临风回来了,她其实不是那种喜欢依靠男子的人,但沈临风回来之后,她心下安定了许多,但又担心丈夫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她们夫妻好像和别人家有点不一样,也不知怎么,那些想害她的人,很容易被反杀,但是沈临风身边不少魑魅魍魉,且这些人还真的能暗算成功。
魏无忌捣乱,游大觊觎她……
这样的事情看似偶然,可每一件都脱不了和二房的干系。
沈临风一回来,就发现身边暖洋洋的,浴盆里放的是白芷,桃皮、柏叶、零陵、青木香,正是五香汤,有辟邪的功效。
他沐浴完之后,顺便还洗了头发,才觉得整个人清爽无比。
窈娘见他洗了头发,才道:“过来我帮你擦干,仔细吹了风,明早起来头疼。”
没想到沈临风摇头:“娘子,你就坐在那儿我自己擦就成了,咱们俩说说话。说实在的,我这次去江西,日日夜夜总想你,批阅考卷的时候都想起你。”
窈娘娇羞道:“傻瓜,我就这么让你在意吗?”
“不是,是我每次想起你,我就什么都不怕了。”沈临风摇头。
窈娘哭笑不得:“我是关公还是秦琼啊。”
沈临风连忙道:“娘子莫生气,我是想娘子曾经在开封时,我见过有好几个人要抓你,没想到你那样的威风凛凛,让手下直接把人捆了,我好生羡慕。只是我在乘船去江西时,为了放松,也是一时好奇看了不少凶杀案,因此噩梦连连。”
听他说完,窈娘却道:“你是噩梦连连,我却是真的遇上了。”
“什么?”沈临风惊起。
窈娘遂道:“二婶的姨甥游大,据说是某日见了我一面,便想□□于我。先是在我们西角门附近放火,结果那些日子我常常巡夜让下人们学会用唧筒,故而火势很快就扑灭了,他没有得逞。之后我几乎闭门不出,只有我嫂嫂临产之时出门,他日夜监视于我,可惜手段太差,不知道我随身带着侍卫,想让地痞骚扰我,再英雄救美,自然又未得逞。”
沈临风听的十分紧张,一把抓住窈娘的手,甚至起了杀心。
又听窈娘道:“也就在那日,他没了耐心,趁着我去工部画疑犯时,带走了不少亲近之人。他从二房湖底潜入,我们家和二房的湖是连着的,他又熟悉路线,所以从湖底游了过来,翻墙而入,等着我守房的两个丫鬟午睡时进来了。他原意是想下迷药,等我们回来时,他悄悄对我行不轨,只是没想到他看到你的画像后,不知怎么走上去碰了碰,被射穿
成了筛子。我怕他偷盗不遂,到时候反而报复我,所以我说他是因为工部凶案来杀我的,此人也知道利害,在狱中交代他只是觊觎我的美貌,就几日之后自缢了。”
沈临风连忙走向机关之处,早已摆了一张花鸟图摆上,他没想到窈娘竟然遭遇这么多事情,情急之下过来握着她的手道:“以后咱们俩别分开了,我去哪儿就带着你。”
“这不是解决之道,我们虽然是夫妻,可我们也有各自要做的事情,不可能每日黏腻在一起。曾经的魏无忌,现在的游大,夫君,我们要除去的是心怀叵测的坏人,而这俩不是都有共同点吗?”窈娘提醒。
沈临风起身看了窈娘一眼:“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曾经也有过怀疑。你可知道我哥哥沈临羿是怎么死的吗?”
窈娘摇头,她只是听闻沈临风的那位兄长是个少年英才。
“我兄长马上风而死,当年他才十二岁,已经要去考举人了。我们家的规矩,怕爷们被外头的人勾着,都会放一两个丫头在身边。这丫头自然也是精挑细选的,那两个丫头看着老实巴交的,私底下却完全不是那样,甚至还喂药给我兄长吃,以至于我兄长年纪轻轻,死状让家族蒙羞。那时,我还不知晓,兴冲冲的早上冲去兄长房中,想让他帮我去金陵带鸭子回来我吃,哪里知道兄长……”沈临风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恶心想吐。
窈娘没想到是这般,她看向沈临风:“这两个丫头从哪儿弄的这样助兴的药?”
“不是,是我兄长要的,听闻她们私下故意说我兄长不行。我兄长此人年少才高,性情高傲,被两个丫头嘲笑,故而才这般……”沈临风道。
“就和游大是自愿的一样,他还说是沈邦彦劝他别打我的主意,当年你母亲什么都没查到吗?”窈娘问。
沈临风道:“兄长故去时,我母亲差点发疯,几日几夜都不进水米,差点跟着兄长一起去。谁也不想重提旧事,而我那时开始抽条,学问也开始一点就通,母亲的心思也多半放在我心上。至于那两个丫头原本以害死主人之罪,送交官府,是当时二婶说这样的事情捅出去沈家被人耻笑,后来时我祖母让二婶尽快处理干净。”
“那这俩丫头的背景可和你二婶有关?”窈娘问起。
沈临风摇头:“没有,那两人是我母亲陪房的女儿,最是信得过的人。这也是我这么些年讨厌婢子近身的缘故,你说和二婶有关,我那时候还是个小孩子,后来大人们不许提起此事,故而现在要查,恐怕很难了,我甚至连那两个丫头后来怎么处置的都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