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歪理。”温别桑有理有据，道：“小时候我被绊倒，我娘都会把石头狠狠抽一顿，我要是打翻了碗，娘会把一整套都扔掉，我把染料弄到爹身上，娘会骂他没有看好我……难道你不是这样的吗？”</p>
“……”你是真信啊。</p>
承昀捏了一下他的脸，重重在他嘴唇亲了一口，道：“你说的对，若不成功，那也是山的问题。”</p>
“嗯！”</p>
温别桑很高兴自己开解到他，他抱住承昀的脖子，道：“那你现在还忙吗？”</p>
“不忙。”承昀道：“你想让我做什么？”</p>
温别桑眨眨眼，道：“我想洗澡，热。”</p>
“雷火营硝石众多，应当不缺冰块。”承昀一边命人去打水，一边抱他回房，道：“炼药室没放？”</p>
“放了。”说到这个，温别桑好奇道：“你打小出生在盛京，是不是从来没挨过热？”</p>
“确实没有。”承昀道：“冰块都要成盛京特产了，暑热时分更是物美价廉，平民百姓家里也是常备。”</p>
“云州可热了。”温别桑道：“夏天大家基本都待在树荫下，或者去河里泡着，特别特别热的时候，娘就会把铺子关了，找一辆马车，带我和爹一起去山间小住。”</p>
承昀故意道：“君子城热不热？”</p>
“热的。”温别桑道：“虽然没有云州热，但也总会有热的受不了的几天，不过还好，我做火器总能用到硝石，倒也不缺冰块。”</p>
浴桶进来，承昀转身去帮他拿了衣服，回来的时候，温别桑已经解开衣服坐在了浴桶里。</p>
挽着头发，眼巴巴地望着他。</p>
那眼神里隐隐带着几分期盼，仿佛一朵摇晃着花茎，诱人采摘的幽兰。</p>
承昀平静地走过去，舀起水浇在他的肩膀，道：“过来一点。”</p>
温别桑听话地从水里朝他靠过去，背对着他，眼珠转动。</p>
承昀的目光落在他盘起的发顶，又偏头透过他肩侧朝水里看，依旧只是舀着水，轻轻给他冲刷着肩膀。</p>
半刻钟后，温别桑终于忍不住，扭脸看他，道：“你怎么不碰我。”</p>
“我担心惹你不高兴。”承昀柔声道：“毕竟你又不喜欢我。”</p>
温别桑皱眉，道：“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我了？”</p>
“怎么会呢。”承昀道：“我最喜欢你了。”</p>
温别桑看他，似乎有些怀疑。</p>
承昀继续往他身上浇着水，随口道：“怎么了？”</p>
“我觉得你在敷衍我。”温别桑道：“你要是明明不喜欢我了，还要假装很喜欢我，我会很难过的。”</p>
“……为什么难过？”</p>
“若你本来是骗我，我却一直当了真，那我不就是笨蛋了吗？”</p>
“你又不喜欢我。”他每一个字都没说到承昀心里，承昀淡淡道：“我骗你又怎么样？”</p>
“可是我现在有一点点喜欢你啊。“</p>
舀水的动作停下，承昀克制了几息，继续平静道：“是么？”</p>
温别桑一动不动地望着他。</p>
承昀微微避开视线。</p>
温别桑忽然朝后退了退，道：“我不要你帮忙了。”</p>
承昀意识到不对，“怎么了？”</p>
“你变了。”温别桑望着他，道：“变得让人喜欢，但是又让人伤心。”</p>
“……”你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的？</p>
承昀嘴唇动了动，麻木道：“我怎么惹你伤心了？”</p>
“我说我有一点点喜欢你。”温别桑说：“你应该很高兴的，但是你一点反应也没有。”</p>
“谁让你那么吝啬的。”承昀道：“你就直说喜欢我，不行吗？”</p>
“可我还没有喜欢你。”温别桑道：“我就是想让你喜欢我，一直喜欢我，不要喜欢任何其他人。”</p>
承昀：“即便你不喜欢我？”</p>
“即便我不喜欢你。”温别桑说：“我也想让你喜欢我，一直喜欢我，最好想到我不喜欢你就很难过，想到我要离开你就食不下咽，若是见不到我，就百爪挠心，日夜不宁，不管做多么重要的事情都要时时刻刻想到我……”</p>
承昀逐渐有点被他气到：“温别桑，你要不要脸？”</p>
温别桑盯着他，道：“要的。”</p>
“……”承昀再次让自己平静下来，道：“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讲点道理，你这样，跟宋千帆，有什么区别？”</p>
“自然是有区别的。”温别桑理直气壮：“他是许诺了却做不到，胆小鬼，懦夫，我和他天差地别。”</p>
“你不喜欢我还要强迫我必须喜欢你，和他做不到去君子城还要让谢霓虹不许和别人在一起，不是一样的吗？”</p>
“不一样。”温别桑毫不犹豫，道：“我没有强迫你，我只是告诉你我的希望，你做不做是你的事情。”</p>
“如果我做不到呢？”</p>
温别桑安静了下来。</p>
他又看了承昀一阵，然后转过去，扒着浴桶边沿，一会儿才轻声说：“我会很难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