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央看着他不言,裴浮玉伸手抱抱她,粘人地将脸贴在了她的脖颈间,跟小狗似的嗅着她的气息,道:“当然,我是不会让师尊死的,师尊忘了吗,我和魔尊交过手。”
陆央一愣,记起来昨晚他有这么说过,被玄宸一打岔,她都忘了问。
“什么时候?”
裴浮玉抱着她,低眸对上她的眼睛,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在她快要不耐的时候,才开口道:“师尊,我那时以为你不在了,想要报仇,就偷偷回了剑宗想借诛仙剑一用。”
陆央:“……”
偷偷回去借,那不叫借吧?
诛仙剑在原著里面就是一个危险又强大的背景板设定而已,她没想到裴浮玉竟然会打它的主意,她也没听说诛仙剑失窃的消息,估计裴浮玉是没能“借”成功的。
裴浮玉也知道诛仙剑是不能轻易动用的,有些心虚看师尊一眼,她面容清冷淡漠,看不出有没有责怪的意思。
他才又接着道:“我在到了无望崖以后,同来偷诛仙剑的魔尊交过手,掉进了崖底。”
听到这里,陆央的神情微变,无望崖底封印着诛仙剑,阵法极其危险,就连魔尊自己都不敢轻易下去。
“师尊放心,我没事。”裴浮玉道,“不过……”
说着,裴浮玉语气微顿,有些吞吞吐吐、语焉不详起来:“我不小心把血滴在了诛仙剑上面,然后它送我离开崖底的,所以,如果借助诛仙剑的力量,定然能杀死魔尊的。”
“……”陆央没被他糊弄过去重点,清冷的眼眸盯着他,“诛仙剑只是一把剑,它会那么善良送你离开崖底,还帮你对付魔尊?”
裴浮玉沉默片刻,才道:“……我感觉……它好像因为我的血而……认主了。”
陆央的表情顿住,过了好一会儿才消化掉这个消息似的,看向有些担心她生气似的心虚看着她的裴浮玉:“你是说……诛仙剑把你当主人?”
“……大概。”裴浮玉道,“师尊,我觉得我能控制好它,它也没有传闻那么可怕,我现在就可以召唤它出来给你看看。”
陆央:“你不能!”
裴浮玉就不说话了,只是看着她,还隐约有些被吼了似的委屈。
“……”
陆央看着他有些头疼,徒弟不是那么好养的,修了魔功的徒弟就很有问题了,现在……他竟然还能召唤被封印住的诛仙剑?
难怪他那么信誓旦旦能杀了魔尊,是诛仙剑给他的信心吧,他对诛仙剑的力量是有几l分渴求的,甚至在她面前替它说话,想要让她放下对诛仙剑的“成见”似的。
等他真召唤出了诛仙剑,魔尊是能解决,但接下来该被仙门解决的那一个就会是他自己了。
诛仙剑一出,别说仙门了,连天族都会被惊动,毕竟诛仙剑的上一任主人魔神可是前任天帝加上好多神仙一起才杀死的,过程里还殉了好几l位上仙,其中就包括最重量级的天帝。
她知道裴浮玉绝不可能是魔神,诛仙剑认他为主,很可能是因为裴浮玉有成为下一任魔神的潜质,他修炼魔功的速度和天赋也的确过于恐怖了。
“你和诛仙剑之间的关系绝不能暴露出去,明白吗?”
裴浮玉沉默片刻,道:“师尊是在命令我吗?”
他好像有些不情愿,她都不能确定是他单纯想用诛仙剑杀死魔尊,还是他本身内心深处是想要拥有诛仙剑做些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的。
陆央盯着他,道:“如果是呢?”
他还想反抗是吗?
裴浮玉看着她,却道:“那我就听话,总归我也是为了师尊才想用诛仙剑的,师尊不许的话,我不用就是。”
陆央一怔,他的表情很乖巧,漆黑的眼眸专注地看着她,好像她说什么他都会听似的,让人心底有些异样的感觉蔓延开来。
裴浮玉俯身吻上了她的唇,声音很轻又有些喑哑地道:“师尊不离开我的话,就怎样都可以。”
*
不夜城外,黎明微光下,有些幽暗的青山连绵不绝,风中都透着几l分幽冷潮润。
和花容讲究排场的大阵仗不同,魔尊来的时候悄无声息,随行的也就只有他的心腹下属烛阴而已。
两人来到城外以后,便有守城的将士注意到了,刚要厉声喝问是什么人,烛阴已经上前一步,运功吐出来一股烈焰。
烈焰随风袭向不夜城,就好像星星之火般逐渐蔓延开来,落在城楼上,城内的房屋上,店铺上,甚至连城主府都燃起了火焰。
但这些火焰刚要烧起来的时候,就忽然吹起了一阵冰冷的大风,将这些火焰一一吹灭了。
大风是裴浮玉施法放出去的,此时,他和陆央已经来到了城外,同对面不远处的魔尊和烛阴对峙着。
陆央没想到魔尊竟然是这样招呼也不打就直接动手烧城的风格,如果他们不在的话,这满城的百姓都将随着这座城池一起化为乌有。
魔尊显然不像是大多数魔族那样张扬高调,动手之前就会闹出很大动静。
魔尊看起来甚至都不像是一个魔族,他就站在天光微明的空地上,戴着一张神秘的银色面具,金冠束发,一身水墨色的锦袍,没有散发出什么魔气,举止闲适,仿佛只是游走人间看尽风月的富贵公子。
反倒是他身边那个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的烛阴看着煞气十分重,给人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
但陆央很清楚,真正危险的是这个看起来如富贵公子的魔尊,看不出危险的人往往比一眼能看透的人更危险得多。
魔尊的眸光落在了陆央身上,好像只是很平常的一眼,却令人心底本能地升起一股强烈的警戒心来,有种极其不适的感觉。
片刻后,他的目光微转,看见了她身旁的裴浮玉,开口道:“是你杀了花容。”
他的语气没什么责问的意思,却有着雷霆万钧似的威压感压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