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光线昏暗，只有角落还有空桌。</p>
蒋司寻在她旁边的椅子坐下，递给她酒单，他深邃的五官半隐在光影里，说不出的蛊惑人心。</p>
许知意把酒单又给他，“我不会点，你帮着推荐。”</p>
音乐声大，蒋司寻没听清，朝她那边倾身：“怎么了？”</p>
许知意也侧了侧身：“我养父母不准我毕业前去酒吧，我第一次来，不知道哪款酒好喝。”</p>
蒋司寻看着酒单，问：“你酒量怎么样？”</p>
她鼻腔被他身上沉冷的木质香充斥，许知意坐正，提高了音量：“不清楚，我一般吃西餐才会喝点配餐酒，逢年过节也从来不喝。”</p>
蒋司寻给她推荐了两款，让她自己从中挑。</p>
酒的名字好听，颜色相当诱人，许知意决定两款都尝尝，看着他：“可以吗？”</p>
“可以。”蒋司寻又给她点了一份小吃，自己要了常喝的鸡尾酒。</p>
她问蒋司寻：“你经常来？”问的时候虚虚看他一眼，算是礼貌。</p>
“嗯。”</p>
以前都是一个人来，不需要跟谁说话，听着爵士乐，安静喝酒，放松两个小时回去继续加班。</p>
鸡尾酒送过来，许知意不再吱声，听着极具旋律感的音乐身心彻底放松，那些想不明白的烦恼也暂时被抛到脑后。</p>
她尝一口鸡尾酒，像小时候大冬天背着父母偷吃冰淇淋。</p>
没尝出什么味，心里却过足瘾。</p>
蒋司寻无意转脸，发现她两杯酒快下肚，“当水喝呢，悠着点，这酒有后劲儿。”</p>
许知意撑着下巴，之前紧绷的身体总算放松下来，她把杯底最后一口喝光：“感觉不像酒。”像甜汽水。</p>
也可能是她酒量不错，喝着没有一点感觉。</p>
她扭头问他：“听说长岛冰茶的后劲很大？”</p>
“嗯，喝了容易断片。”蒋司寻劝她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想喝也不可能给你喝。”</p>
许知意：“我就随口问问。”</p>
她把空杯子轻推到他面前，眼神问他，还能再来一杯吗。</p>
蒋司寻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唇边，可她两眼期期，静静看着他，平时她从来不会、也不敢跟他对视那么久。</p>
拒绝不了，只好破例再给她来一杯。</p>
“最后一杯。”</p>
许知意不是得寸进尺的主，答应喝最后一杯，喝完爽快把酒杯放下，安安静静欣赏乐队演出。</p>
舒缓的音乐像催眠曲，昨晚在飞机上没睡好，这会儿眼皮不由往下耷拉，她一直拿手托腮，手上的力气渐渐不支，后来索性趴桌上，手背互叠垫在下巴颏下。</p>
蒋司寻瞅她一眼，见她睁眼看着舞台，没管她。</p>
趁这个空挡，他向许向邑报备：【带知意在酒吧听演出，一会儿送她回去。】</p>
许向邑此刻与妻子正在机场，一个小时后直飞港岛。</p>
中午接到知意当年出生医院的电话，查到一点异常，或许是线索，请他们务必过去一趟。</p>
看了消息，他回蒋司寻：【你们在酒吧？难怪知意没接她妈妈电话。】</p>
蒋司寻：【她一直跟我在一块儿，酒吧声音太大，没听到。许伯母有什么事吗？】</p>
许向邑：【没事，就是问问知意到没到酒店。】他又托付蒋司寻：【你找个理由给知意多几天假，发生了抱错那么大的事，她都没时间好好调整自己。】</p>
【好，我最近正好不忙，陪她在伦敦多待几天。】</p>
等蒋司寻再次转头看身边的人，上下眼皮开始打架。</p>
“困了？”</p>
许知意摇头，犟道：“不困。”</p>
“……”眼已经快睁不开，还说不困，“那你回个电话或消息给许伯母。”</p>
困意上来的滋味难以形容，许知意强撑着发消息给何宜安，报备自己在酒吧。</p>
蒋司寻问：“是不是酒精上头了？”</p>
许知意分得清是不胜酒力还是单纯困，“不是，昨晚没睡好。”</p>
“回去吧，下次再带你来。”蒋司寻起身，夜晚温度低，她只穿了件无袖衬衫，他下巴指指自己椅背上的西装，让她穿上，“下雨了，风也大，车开不过来。”门口酒吧无法停车，跑车停在百米外的路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