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叹了口气,“把她放在垫子上吧。”
妇人看起来年纪不大,脸上几乎没有皱纹,但是眸中的老成和深邃足以证明她年龄在六十岁以上。
她简单看了下伤口,刀尖命中心脏的位置,但不知是不是幸运的缘故,足够厚实的胸衣替她遮挡部分的力量,让她在死亡边缘站住脚跟。
“把药拿来吧。”妇人吩咐道。
门童听命地把要用的东西都拿了过来,听她的命令又把要用的东西在火上烧灼消毒,做完这些后就被赶出去了。
因为疗伤要脱衣服,男孩子不能在旁边。
“切。”门童不屑地哼了哼,不过声音很小,免得被听见。
妇人的耳朵灵敏得很,自然听了去,不和他计较,专心致志地给宋繁星疗伤。
她的药,都具有神一般的奇效。
宋繁星不一会儿就苏醒了。
没有麻醉的感觉,也没有特别疼痛,她睁开眼睛,不可思议地把眼前的人看着,“您是……”
“叫我于老师吧。”
“于老师我……”宋繁星低头看了眼胸口的伤口,被纱布包裹着,但是感觉异样,仿佛只是动了个小手术似的。
“你只是受了点轻伤而已。”于老师说。
“轻伤吗?”
她简直难以置信,自己明明是从鬼门关走过一趟了,为什么说是轻伤?
“如果没事的话,就离开这里吧,有人要杀你。”于老师淡淡地提醒,身上简单的和服托出她典雅的气质。
“不,我真的有事要请求您的帮助,我有个朋友他很重要……”
只见于老师摆了摆手,显然,不希望她继续说下去,也不会搭理她。
宋繁星讪讪地低下头,人家好心救了她,她确实不应该再这里打扰,可是,如果就这样走了的话,她就白来了。
于老师走了,门童进来,给她端了一壶刚泡好的茶。
“那个。”宋繁星小心翼翼地问,“我真的该走吗?”
“废话。”
“好吧,我也感觉于老师好像挺忙的样子,我不敢打扰她。”
“她忙?”
“不忙吗?”宋繁星疑惑,“她刚刚走的时候,脚步很匆忙。”
“那是急着去睡午觉。”
“……”
好像有点出乎意料。
“她要睡美容觉保持自己的容颜。”门童耸了耸肩膀,“不过你该走是应该的,老师她平日里绝对不会让外人进来。”
“为什么?”她脱口而出。
门童正要说下去,又及时止住了,摇了摇头,“我不能对你说。”
“其实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好人,你其实也希望于老师可以诊治病人的吧,她有那么好的医术……”
把她从鬼门关救回来的人,医术简直可以说是出神入化了。
谁知她那番话并没有让门童改变生意,反而发了火:“你懂什么!我才不想让老师救人呢,外面那些都是没良心的垃圾。”
冲这语气,宋繁星猜到一定有大秘密。
宋繁星不再的这些天,云城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先是新秀弯月博取了大部分人的眼球,漂亮张扬,地位高贵,和沈天宁关系不明,但看得出来,她恃宠而骄。
而孟瑶因为手指骨折,一直在医院住着不说,还无缘无故被人拍了裸,照,传到网上,点击量百万,名声败坏。
弯月光明睁大地住在沈家别墅,只要沈天宁回来,她必在家,偶尔还能见一见安远。
“你闹够了没有。”
回来后,沈天宁把一沓杂志扔在茶几上,摁了摁疲倦的眉心。
弯月勾唇,觑了眼上面的女人的春光,“孟瑶的身材还不错,屁股大,能生儿子。”
“孩子已经死了。”
“哦是吗,就算不死,估计也活不了多久。”
“沈弯月,你究竟要怎样。”
问到关键的问题,弯月捂着唇,笑得肆意张扬,“天宁哥哥,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你觉得我还想做什么?”
她连死都不怕,还怕他驱赶或者威胁吗。
当然,出于内疚,他是不会赶她走的,她一旦走了,商参也不会饶过沈天宁。
“如果你觉得你跳江是因为我,你漂泊流浪也因为我,那就把气撒在我的身上。”沈天宁说。
后半句是,不要迁怒别人。
他没说后半句,但冰雪聪明的弯月已经猜了出来,缓缓地走过去,冰凉的手指抚摸他的唇瓣,嗓音沙哑:“告诉我,你的心是不是被她取走了?”
他不说话。
“为什么不爱我,我明明比她更懂得讨好你,仅仅是因为我姓沈吗,可你明知道我是被领养的。”
他还是没有回答,转过身往门口走去,身后是弯月歇斯底里地哭吼。
只有三个字,不公平!
比宋繁星先认识他,比她长得好,比她聪明伶俐,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宋繁星……”弯月微微低头,再抬起的时候,染血的瞳眸绽放出狠戾的光芒,“你去死吧。”
宋繁星要去的地方是日本,无人跟从,听说为了表示自己的诚心,只身一个人过去。
这真是一个下手的好机会。
日本这个地方,人情更冷漠,而且更容易下手。
…
宋繁星到了目的地后,接到沈天宁发来的微信信息。
“到了吗,给我发信息,报下位置,最好拍张照片。”
她只发了一个嗯字,没有拍照,也没说位置。
收好手机,她凭着商参给出的信息,找到那位隐居日本多年的中国神医。
神医已经退休多年,没有专门的诊所,只有一个不大的院子,空阔的四周栽种几棵冬青树。
毫不例外,宋繁星被堵在了门口。
对方用日语问她,“你来做什么?”
她听不懂日语,但大概明白意思,很虔诚地回答:“老师,我知道你是中国人。”
“呵,知道又如何,来求人办事,难道不多做准备吗?”对方不屑,“还有,我不是你要找的人,老师在里面休息。”
“抱歉,我来得太匆忙,没有学日语。”
这个人应该是门童,也是中国人模样,只不过穿着和服,脚踏木屐,眼神凶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