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脸还没有僵硬，有人的体温，宋繁星神经绷紧，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探到他的鼻孔下方。
已经没了呼吸。
她难以置信孩子就这样死在她的跟前，原先不算活泼但可爱的小男孩亲切地喊她姨姨，现在就化为一具冰凉的尸体。
“不可能，不可能……”
悲痛来得太快，宋繁星一时难以接受，她已经把阳阳当做自己的孩子了，没有什么比失去孩子还要悲伤的。
宋繁星急急忙忙摸出手机，拨打120救护车。
“阳阳已经死了。”身后传来孟瑶诡异的声音。
宋繁星一怔。
“是你害死的。”亲生骨肉死了，孟瑶脸上没有任何的悲痛，反而处心积虑地推卸责任，“用不了多久，大家都知道你杀了人。”
“孟瑶，别告诉我，你舍得对亲生骨肉下手。”宋繁星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她完全被震住了。
“他不是我生的。”孟瑶毫不知羞耻，“他是我捡来的一个孤儿而已。”
孤儿……
怪不得和孟瑶和沈天宁长得都不像。
从阳阳性子来看，他之前一定受了不少委屈，那么小的年纪就承受整容的痛苦，来到沈家后，都没有过上几天好日子就走了。
他只是孟瑶的利用工具罢了。
宋繁星站了起来，抬手，一巴掌扇在孟瑶的脸上，下一秒，刚才出现的陌生男子就抬手推开了她。
孟瑶并没有在意，捂着脸：“让她打吧。”
“你简直禽兽不如！”
“我禽兽不如？”孟瑶冷笑，“你还是多关心下自己的处境吧。”
但宋繁星只关心阳阳的死，她破口大骂：“这么小的孩子，只有禽兽才下得了手杀他，他一直把你当做妈妈看待，你却这样对他。”
“我说了他和我没有血缘关系！”兴许触碰孟瑶黑色心脏中唯一不多的柔软地方，她反应激烈，“如果不是我，他早就饿死街头了。”
“所以，你让他多活两年再杀他，你很荣幸吗？”
“至少我的良心不会受到谴责。”
宋繁星平静了，头一回遇到这样连禽兽都不如的人，她没什么好说的。
“没有证据，你凭什么认为他是我杀的。”宋繁星一字一顿，“我要你功亏一篑。”
“我是他的母亲，我可以证明，而这一个，是路人。”孟瑶拉过身侧的男子，“两个人，足够证明了，你刚才还触碰了阳阳，他脸上留有你的指纹。”
“我的杀人动机呢。”
“因为他是沈天宁的儿子，他的存在会影响到你，后妈杀孩子，应该不奇怪吧。”
看来孟瑶已经策划好全局了。
“你陷害我，你又得到了什么。”宋繁星镇定自若，甚至发出嘲笑声，“阳阳死了，沈天宁更不会娶你。”
“没有你，我少了最大的羁绊。”
“他爱我。”
孟瑶像是听到了笑话似的，“我是不是听错了，宋繁星，谁给你这么大的脸认为他会爱你？”
“不信是吗，你可以试试，看你能不能嫁给他。”
“如果我嫁给他呢。”
“我成全你们，永远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宋繁星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坚定而自信，她并不知道，这场堵住，她是个输家。
沈天宁和宋繁星再次来到病房，给姑妈送了一件厚外套，又闲聊几句。
有沈天宁在场，宋繁星不知怎么开口。
她想知道安远是谁的孩子，难道是姑妈领养的吗？
可如果是领养的孩子，应该告诉她。
可如果是她的孩子，更应该告诉她。
宋繁星恍恍惚惚，心不在焉的样子，让沈天宁以为她刚才只是吓着了，压低的嗓音温柔有安全感：“还在怕吗。”
“没有。”
“你随我回去，会有保镖保护你。”
“不行，这几天我要照顾姑妈。”宋繁星摇头拒绝，“等她病愈之后再说吧。”
如果她一直呆在医院的话，应该不会有大问题，医院人来人往，不会有人大白天下手，除非像刚才那样用车撞，但这样的话，被发现的风险很大。
虽然雇了护工，但宋繁星不放心，还是自己亲自照顾比较好，而且她知道姑妈需要她的陪伴。
沈天宁陪她到傍晚，因为工作上的事需要他亲自赶回去处理，不得不暂时离开她。
宋繁星仰头看他：“我送你吧。”
“不用，你就呆在医院就好。”
“走吧。”
宋繁星不由分说，和姑妈说一声，便穿上自己的外套，领头走在前面。
“你是不是有话告诉我？”沈天宁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
“我看你在病房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没有。”她心虚地低下头。
她的确欲言又止，但不是为了他，而是想问问姑妈关于安远的事情。
在结果没有确定之前，她不会和沈天宁说，免得他空欢喜一场。
她送他到露天停车场，抿唇，笑容莞尔，“路上小心点。”
沈天宁没有直接上车，搂着她的腰身，“没有你，晚上睡不着怎么办？”
“可以梦到我。”
“梦不到呢。”
“你梦不到我的话，那就说明你在我的梦里。”
“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说话这么好听。”
“以后还能更好听。”
沈天宁轻轻吻了吻她的下巴，浅尝红唇，碍于公众场合，依依不舍地松开她，坐上车之前还要她送个飞吻。
成年人谈起恋爱，也跟个小孩子似的。
手机突然振动了一声，一条短信晃在宋繁星的眼前。
【想知道沈天宁到底有没有和其他女人有染，来找我吧，我有监控。】
宋繁星狐疑地扫了眼，没有相信，试着拨号，却发现这个号码发过信息后就已经停机了。
末尾有联系地址。
还有一张照片，上面的两个人正是沈天宁和孟瑶，衣衫不整，姿势暧昧。
宋繁星感觉自己的心都凉了。
她告诉自己要信他，但照片这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