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自小失去母亲,父亲不关心,继母打压,异母兄弟姐妹欺辱,兄妹两个是互相依靠着长大的。
“好了,不哭了,还有哥哥呢。”江沉扯扯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像拍着一个孩子。
江妙伽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抽抽噎噎道:“刚来的时候姑母就让我去打水,井边很滑是他给我打的水姑母打我,表妹骂我是他想了法子将我脱离陈家。他答应过要对我好一辈子的可我们成亲才不到俩月他就带着人出使了他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江沉听的心酸,又听她说姑母一家对她的虐待心里更是气的要命,可惜陈家自作孽得了报应,否则他真的想将陈家挫骨扬灰。
“好了,他坏,咱们不理他了。”江沉安慰。
可江妙伽却推开他瞪着他道:“哥,不许你说他”说着又哭了起来,“他对我很好的,下地都不让我去。碗都舍不得让我洗”
江沉无奈的看着她,觉得自己妹子终于又孩子气了一回。
念念睡的好好的,被娘亲和舅舅吵醒了,不满的哇哇直哭。
江妙伽瞬间想起自己还有儿子,她却像个孩子是的哭哭啼啼,不由脸色涨红。她避开江沉揶揄的目光,转身去抱起念念轻声的哄着。
念念窝在母亲的怀里,抽啼两声又睡了过去。
江沉在旁边看着,心里叹了口气,“跟我一起回上京吧。”
江妙伽想了想,只能点点头。
如果沈思阮回来了,一定会带信给她,到时候她可以再带着儿子和婆婆回来。
傍晚忙碌了一天的沈大娘和墨竹回来了,沈大娘惯例先去看看小孙子,一抬头便看到媳妇眼睛红红的,心里的不安又升腾起来。
果然,晚上的时候沈大娘又睡不着了,翻来覆去的就是没有一点睡意。
一会儿眼前是江妙伽说:“娘,我要带孩子和哥哥去上京了,您保重。”
一会儿又是江妙伽哭着送走哥哥决定留在肃州。
沈大娘的心翻江倒海,难受极了。
黑暗里,沈大娘突然听见江妙伽道:“娘,咱们一起去上京吧。我哥会想办法帮孩子脱了军户籍。”
沈大娘身子一僵,暗道:果然还是来了。
墨竹只是个书童,因为和江沉算是共患难过,所以平日江沉给他的月例也比较多。墨竹在江家时便得江沉和江妙伽照顾,等他有了余钱的时候也格外舍得拿出来给江妙伽的孩子买些东西。
然而他却将江沉的心事给揭露了出来,自然少不得被江沉暗地里瞪了几眼。
墨竹莫名其妙的摸着脑袋,不知哪里得罪了少爷,看着江妙伽捂嘴偷笑,更是摸不着头脑。
墨竹过来后,家里也热闹了许多。一转眼便过了小年,很快又到了年三十。
外面的鞭炮声不绝于耳,因着念念年纪小,所以沈家今年也没有放鞭炮,只应景的烧了些纸钱便罢了。
年后肃州天气依然很冷,大雪时不时的就飘落下来。
看惯了上京城的景色,再看肃州铺天盖地的白雪,江沉无疑是感慨的。
这几天他一直考虑着找机会和妹妹说下回上京的事。之前一直拖着不说,无非是顾虑沈大娘的情绪了。毕竟时人重视过年,他若是提前说了,恐怕这个年沈大娘也过不好了。
可年已经过完了,虽说过了正月十五才算真正过完年,可他却等不得了,他最晚也要正月十六就离开,赶着时间回上京城才行。
初八这日,熊大娶妻。熊大兄弟俩自幼无父无母,现在熊二又不知所踪,熊大虽然难过,可也得过自己的日子。所以年前熊大本家的叔叔便给他说了房媳妇,赶在正月初八进门。
沈大娘一大早便去熊家帮忙了,江妙伽今日算是出月子,外面天寒地冻,却也出不得门。
而江沉和墨竹对其他人家不熟悉,自然也不好过去。
于是江沉便决定这日将话和妹妹说明白了,等过了十五便带她和孩子回上京城。
虽然孩子太小,路上危险,可相比较将这母子俩留在肃州,他更放心自己带她们回上京。
“墨竹,你去看看和沈大娘帮忙吧。”江沉淡淡的吩咐。
墨竹闷闷的点头关门出去了。
江妙伽正将孩子放下,抬头问道:“哥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江沉坐在炭盆边烤了烤火,神色淡定,又瞥见江妙伽明亮的双眸,不由说道:“妙伽,带着孩子,与我一起回上京吧。”
他话一出口,便看到江妙伽脸色变了变,他皱眉又继续道:“若是你不放心你婆婆,可以带上一起去上京。毕竟孩子太小,有老人照看也是好的。”
他在刚刚一瞬间做出的这个决定,虽然他现在只是翰林院的小小的官职,但是养活一家老小,勉强还是可以的。他看的出来沈大娘对妹妹和孩子是真的很好,妹妹显然也舍不得沈大娘这个婆婆。
江妙伽闻言心里虽然感动,可还是拒绝:“哥,我要等他。”
这个‘他’江沉明白指的是沈思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