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舒觉得自己再也不想看到这个人了。
江雪霏倒是什么都没意识到，擦完了就问：“然后呢？”
“你可以用这个擦脚。”郑舒抽着嘴角，又给了江雪霏一瓶红花油。
他平常也会给住在别墅里那些为穆焕工作的人治病，各种常用药也就都准备了一些，而红花油，是他准备的伤药里最便宜的，还快过期了。
这种擦了油腻腻，味儿还不好闻的东西，绝没有那些治伤的喷剂好用，他就拿来给江雪霏用了。
江雪霏不想当众露出自己的脚，拿过药就去了屋子的角落里，然后坐在地上开始擦脚。
越擦，她也就越发肯定一件事——这个郑舒没什么本事。
这些药她用了之后，竟然一点效果都没有！
或者……其实这人压根就不是真心帮她治伤的？
江雪霏心里转动着许多念头，然后又往自己脚上擦了点红花油。
穆焕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突然对郑舒道：“我们聊聊？”
“好！”郑舒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他每星期都会给穆焕做一次详细检查并照此调整穆焕的饮食，嘱咐穆焕一些注意事项，而上一次检查就在两天前，按理这会儿没什么要和穆焕说的，但他想问问这个江雪霏到底是怎么回事。
“穆总，江雪霏该不是疯了吧？”走进别墅底楼用保姆房改造出来的检查室，郑舒立刻就问。
“我到觉得，她不像是疯了，而是换了一个人……你等下收集一些她的毛发或者血液，我要去做个检查。”穆焕道。
“换人？这怎么可能！”郑舒觉得穆焕想多了：“谁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把人换了？”
穆焕顿了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示意段海把自己推出去。
郑舒很清楚穆焕的性子，知道自己肯定问不出什么，便也不问了，大步跟了上去。
两人出去的时候，江雪霏已经擦完药了，正站在屋子中间，看着很是严肃冷厉。
她这会儿心情不太好。
她喊穆焕“主人”，放下身段找上穆焕，是想找人治好她的伤，好让她可以继续修炼，结果……
她的伤压根没治好不说，肚子里还更难受了，有种烧心的感觉。
甚至她就连嘴里都难受起来，觉得口干舌燥。
江雪霏不满地瞪了穆焕一眼。
穆焕一向不喜欢别人冒犯自己，但被擦了碘酊之后成了名副其实的“黄脸婆”的江雪霏瞪了之后，他竟然并不生气，只想笑。
他近来身体愈发不好，每时每刻都好似身处在冰窟之中，非常难受，但看到江雪霏倒霉，他就觉得自己没那么难受了……
“来来，我给你做个检查。”郑舒带上医用手套招呼江雪霏过去，顺便拿出了一根针管。
穆焕那意思，应该是想要给江雪霏做dna鉴定，看看她有没有换人。
这种鉴定他一个中医不会做，却也知道用什么能做，而相比于取毛发，肯定是取血液更方便。
他可不想去拔江雪霏的头发！
江雪霏不知道郑舒这样子是想干嘛，但知道郑舒要她过去，便走了过去。
“把胳膊伸出来。”郑舒给江雪霏看了看手上的空针管，又拿出一块消毒用的棉花。
这年头谁没抽过血？郑舒觉得自己做到这一步，已经可以让江雪霏明白他的意思了。
然而……江雪霏满脸不解，一动不动。
郑舒不喜欢江雪霏，也就没什么耐心，看江雪霏一直不动，伸手就要去抓她，结果……
江雪霏惊呼了一声，一巴掌就把郑舒的手给打开了：“你竟然敢碰我！好大的胆子！”
郑舒：“……”这人真的傻了？
穆焕意味深长地看了江雪霏一眼，最后道：“你跟我回去。”其实他很清楚，别墅守卫森严，江雪霏不可能在保镖的眼皮子底下被换掉，但那样的话……
要么江雪霏是双重人格，要么就是她身上发生了挑战他的三观的灵异事件。
这两者都挺有意思的。
给江雪霏做检查的事情其实不急，倒是可以先试探一下这人。
穆焕带着江雪霏往回走去，路上，还不着痕迹地问了些问题。
江雪霏回答地乱七八糟的，明显思路清晰没有疯傻。
只是……这人竟像是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穆焕越来越好奇了，最后忍着身体上的不适，在自己住的别墅客厅里和江雪霏好好聊了聊。
江雪霏满脸排斥，回答的话越来越短，明显是不想跟他聊却又不得不聊……
这人什么都放在脸上，瞧着单纯的很！只是……她看起来很单纯，身上的气势却又出乎意料地强，甚至都有点压人了。
一个大四还没毕业，家境不好的女学生，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气势？
穆焕的嘴角往上勾了勾，突然道：“段海，把电视打开。”
穆焕平常不看电视，但姚璃是看的，这别墅的客厅里，也就放了沙发电视机这两样标准配置。
而电视机……也许能帮他验证一些东西？
注意到江雪霏在听到“电视”两个字的时候，眼里又露出茫然来，穆焕突然有点期待。
段海不知道穆焕为什么突然想要看电视，但还是打开了电视机。
电视里在放一个电视剧，里面的中年妇女正对着一个年轻男子咆哮，不许他再和某人来往。
这约莫是个一地鸡毛的婆媳剧。
穆焕对这样的电视剧一点兴趣都没有，这会儿注意力全在江雪霏身上，然后，他就看到之前和他说话的时候一直表现地很平和的江雪霏突然一跃而起……
真的是一跃而起！她跳起来了，然后冲到了电视机前面，一巴掌拍在电视机上。
个头挺大的壁挂电视机牢固的很，纹丝不动，倒是她惊怒地看向自己的手，眼里满是郁闷。
很明显，她的手没有电视机硬，于是疼了。
好在这次她没受伤。
穆焕正这么想着，就看到江雪霏转过身来，生气地质问自己：“你竟然炼制了这种邪器！”
邪器？穆焕眉头一挑，还没回答，就看到江雪霏拿起电视柜上的一个花瓶砸向电视机。
插了几朵鲜花的花瓶一下子就碎了，瓷片划破江雪霏的手……
好了，手也受伤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