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廷达罗斯猎犬是不死的。别说是片刻间,即使是祂被杀死那么多次,都能够在时间的尽头复苏。
但是这次,那些猎犬下属们能够轻而易举的感受到,它们的王,已经不复存在,甚至无法复苏,直接被抹杀。
究竟是怎样的存在,才能够这样,不费吹灰之力,轻描淡写的将神明级别杀死?
答案呼之欲出。
廷达罗斯之主的死亡让这一群猎犬们都失去了头领。
和种群之主比起来,其余的猎犬着实没有那么高的智商,它们甚至不能和其他种族交流,只能够使用自己种族内的通用语。
在时间线里不眠不休的跑了一个多月,猎犬们早已经饥肠辘辘。
结局早已注定,原本即将偏离掌控的剧本以无可置喙的姿态,再次回到了邪神的掌握。
于是,那一滴震裂开的液体开始了解体。
万滴不,也有可能是十万滴更有可能是百万,千万,甚至于无数滴液体从天而降,宛如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雨。
密密麻麻的猎犬如同瀑布般从苍穹顶端倾泄而下。
没有了指挥者,这一场大雨,只会是货真价实的杀机之雨。
宗衍的视线有些模糊,但是他依然能够清清楚楚看到脚下宛如炼狱般的一幕。
血,到处都是血。
一片狼藉的土地,被侵入者毁坏的建筑,被腐蚀的柏油路,还有那些随处散落的人体器官。
大地已经看不出它原本的面貌。
当失去指挥的恶徒们冲向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即使是君主级,在如此多数量的情况下,同样只有死。
贺远早就在之前的战斗中失去了一臂,伤口还没能得到及时的就治,只能匆匆用人体炼金术封住了那一块区域的血液流动。
很多调查员已经算是足够幸运,他们缺胳膊少腿至少还能在觉醒能力下安装人体炼金的肢体,避免了截肢的惨案。但如果时间拖得太久,上面的肌肉也会坏死。
现在可不是失去双臂的时候,当那些宛如潮水的猎犬涌过来的时候,这些调查员们连骨架都没能留下。
别说司彦,就连司勋这等成名已久的第二君主也无法抵抗,在剧痛中被廷达罗斯猎犬撕成了血肉模糊的碎片,一命呜呼。
“外面那是什么声音呀,妈妈?”
昏暗的地下通道里,小女孩缩在母亲的怀抱里,软糯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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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nbsp; “媛媛乖,外面有特种兵哥哥们保护我们,再等一下我们就能出去了。”
母亲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肩头,亲吻着小女孩的额心。
“可是”
小女孩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伸手指向上面:“这间房子是破的,我在那里看见了一双漂亮的蓝色眼睛。”
在破破烂烂的活动板房房顶,裂缝里悄然露出一只闪露着饥饿的狼眼。
无数的惨剧在这片土地上悄然上演。
这是比任何一部恐怖片,更加可怕的现实。
“”
长时间的力量消耗让黑发少年脸色苍白无比,他的嘴唇颤抖着,跪倒在了大厦的边缘。
天空开始下起了雨,这雨势来的也十分急促,从苍穹的顶端开始,稀稀落落冲刷而下。
大雨模糊了地面上的血,甚至将廷达罗斯猎犬的身躯也模糊,将城市的断壁残垣和血迹冲刷得干干净净。
愤怒。
滔天的愤怒。
事到如今,宗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处于那位时间与空间之主的掌控之中。祂将一切的玩/弄在掌心,现在恐怕还在哪里被取悦般的看着蝼蚁们的挣扎。
无力。
那是面对超出自己想象存在的强大而衍生出来的无力。
最后是绝望。
“不唯有绝望,是我绝对不会屈服的——!!!”
宗衍冷冷的说着,像是说给天地间唯一的听众。
他手中赫然握上了一张没有图案的卡片。
传说中,阿撒托斯是宇宙之主,祂无所不能。
无所不能,自然也就能够——
扭转这悲剧的一幕。
他将自己拖入深海之中,仿佛被冰冷的无情的庞大的东西掐住喉咙。
他的精神再度穿越万界。
他变成了“祂”。
宇宙之主,盲目痴愚之神。
阿撒托斯。
少年的头发在一瞬间被拉长,黑色的瞳孔转变成空茫的猩红。
祂的身躯从人类应有的姿态变成无可名状的模样。
祂的脸庞已然超越了人类所能够想象到的昳丽,若是有人得以有幸观看这张脸庞,那么他们一定会就此跪下,为祂献上自己的一切。祂身上仅仅披着一袭最简单不过的浅棕色破烂麻袋,却胜过无数珠宝华丽织物堆砌的王袍。
“我是谁?”
祂好像说了话,又仿佛什么也没有说。
阿撒托斯的出名在于祂是宇宙之主,也在于祂的蠢。
没错,被冠以“盲目痴愚”的名号,阿撒托斯是没有精神和意识存在的,祂永远沉眠。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在捕捉到这一束意识流的时候,所有的外神都被惊动的主要原因。
使用了这张卡后,“宗衍”的人格无疑被压制到了灵魂的最深处。
更因为阿撒托斯的蠢,即使使用成功,祂也就此忘记了自己使用这张人设卡之前,到底要干什么。
到底要干什么呢?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