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弘忍抬眸看向伍德,瞳孔暗淡无光,他声音沙哑,“你错了,不止平西郡王,北方齐王李九思于七日后兵变,想要韩长姝死的不止我一个。”
处世为善,重情重义,落到如今,却连保护自己所爱之人的能力都没有,整日诵经念佛,渡众生苦难,为保母亲安康。
怨恨吗,恨意已蒙蔽了他的心智,如何不怨恨,佛祖不曾渡他,如今这深入骨髓的恨意,如何灭去……
伍德挑起眉,抓起和尚的衣领,想将他从供台下拖出来,只听一声拔刀声,还未反应过来,刀光一闪,抓住和尚衣领的手已被砍断。
血溅在弘忍冷漠的面容上,他不曾眨眼,伍德当场退步,痛嚎不已,断掉的手臂掉落在脚边,淌了一地的血。
弘忍缓缓站起身,手中提的正是伍德腰间佩刀,眸色幽黑,充斥着戾气与阴沉,如同换了一个人。
伍德见此心头一凉,他慌张地抱着流血不止的手臂,高声大喊,“来人!速速给我押下反贼!”
话音刚落,和尚的刀狠厉地挥向他,伍德好歹也是武将,自然不容易吃刀,他急急避之,抽出怀中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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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sp; 此刻满身雨水的内卫士兵冲进佛殿之中,将和尚团团围住,十几把大刀对准着他。
弘忍满身戾气,白衣染血,回首看向殿中佛祖,一念花开花落,一念是非对错。
佛说万物有灵,不可杀生,可花落又是谁的错?恶人不诛,如何渡之。
一念之间,雷声轰鸣,佛殿中弥漫着浓重的杀气与血腥味,烛火尽数熄灭,只剩下刀光血影。
大雨中的越思
越云颤抖着身躯,怔然望着大门敞开的佛殿,颓然坐在地上,血迹从殿中流出来,被雨水冲刷而去。
越思不曾见过如此骇人场面,手脚颤抖不已,师父最终仍是于佛前大开杀戒,半晌之间,一袭白衣终成血衣,宛如修罗在世,那把血刀插入伍德的头颅之中。
耳边的雨水声掩盖不去里头的杀伐声,越思知道往日的弘忍一去不返,佛说一念成魔,便是如此……
……
雨水充沛,沙沙地冲
刷着官道。
姜卿儿从扬州城赶到杜若寺,马车轱辘满是泥泞,她撑着油纸伞,缓缓走下马车,雨水仍是浸湿裙摆,粘了些泥土。
举步踏上寺前青石板台阶,只听咚地一声,寺门之上的牌匾轰然倒下,摔落在姜卿儿跟前,溅起水花整整。
姜卿儿被吓得身子一颤,惊然地看着那寺匾,金漆字已掉漆,显得灰暗沉哑。
恩翠在她身旁忙问道:“主子没事吧,这寺匾好好的,怎么掉下来了。”
姜卿儿愣了片刻,不知为何心中隐隐不安,不顾地上的寺匾,她疾步走入杜若寺,雨水撩起,落在衣裙上。
越过熟悉无比的清幽小径,一股血腥味袭来,木鱼声节奏规律无比,姜卿儿心中一紧,下意识知道这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