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见了,立马欢喜迎了上去,走近才发现后头还跟着一抬轿子,原来是陈大详那傻子给大夫也多请了一抬轿子,吕氏心里低声咒骂了一声,此时却压根无心计较,让陈大详领着大夫给那病秧子瞧瞧,自个立马将徐大娘领进了屋子好商量对策。
徐大娘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比吕氏大上几岁,生了一张大饼脸,委实说不上多好看,可她跟了绸缎铺子的掌柜,身上那首饰,那缎袄儿,头上那金灿灿的金钗,任谁见了都只当是哪家府里头的金贵太太,哪里是她们这等乡下村妇能够及得上的。
一进屋,吕氏立马客客气气的给徐大娘上茶道:“哎呦喂,你说这大冷的天,你怎么就亲自来了,咱们家那个榆木疙瘩,真是蠢得要命,我跟他好说歹说,说跟嫂子讨了主意便是,他竟然还如此大费周章的将您给接来了,这大冷天里,定是冻坏了罢?”
吕氏难得有些殷勤的招呼前后。
徐大娘接了茶,笑道:“弟妹甭忙活,说正事要紧。”说着,坐在炕上,笑容一淡,只一脸正色道:“西厢房里头那位···当真快要不行了?”
吕氏叹了一口气,道:“可不正是,前儿个刮了大暴雪,这倒好,大半夜里溜到猪圈去了,您说,这不是瞎添乱么,猪圈那半面墙都塌了,砸死砸坏了七八头猪不说,还将那位小祖宗也给一并砸了,起先只以为伤了腿,无甚大碍,结果昨儿个夜里开始便发烧昏迷不止,吓了我一跳,立马巴巴请了村里会医术的老先生来,说是摔坏了脑袋,怕是撑不了多少时日了,我一听差点吓去了半条命,这不,便是下了这么大的雪,也丝毫不敢耽搁,巴巴迎着大雪便立即去请大夫,去请嫂子商量对策。”
说到这里,脸上露出几分担忧,道:“嫂子,您说,这事不赖咱们罢,这七娘子倘若真在咱们庄子里去了,也合该怪不得咱们头上才是,您说呢?”
徐大娘吃了一口茶,听到吕氏所言,沉思了一会儿道:“倘若真是如此,也是那孩子自己的造化。”
吕氏听了一喜,道:“可不正是,当初那七姑娘被送来时便只剩下了半条命,我听说当年六娘子还险些叫她给害了去,要我说啊,这便是叫做现世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徐大娘目光闪了闪,没接话。
吕氏见了忙往自个嘴上扇了两下,道:“瞧瞧,我这嘴上没把门的,尽说些不该说的瞎话。”说着,忙去拉徐大娘的手,一脸殷勤道:“哎,我说好嫂子,回头您可得替妹妹到姨娘那里好生说句公道话才是啊,谁不知现如今府中虽是太太掌事,却要数咱们姨娘最说得上话,而嫂子您又是姨娘跟前的头一份,有您肯帮着求情,我这心里头才能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