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锐锋那一巴掌没用多大力,表面功夫而已,主要是为了做给霍峥看,但仍让苏文漪和明修变了脸色。
苏文漪急忙上前:“锐锋别生气,我劝劝小修。”
苏文漪转身:“明修,赶紧的,别惹你父亲生气,你想和你哥哥一样吗!”
明修一脸阴郁,他们不了解,所以他们都不懂!这不是简单一雕,就能完事的!
他根本就不会左手刀,夏君山讨厌他还来不及,根本什么都没教过他!
他所有烹饪技术,都是其他名厨教的。豆腐雕花他不是不会,但他的那几个名厨师父与夏君山天差地别,教的东西肯定也不一样!
他一出手,势必要露馅的!
而且雕东西不是他的强项,如果被现场懂行的挑出毛病,那就丢脸丢大发了!
霍峥挥起拐杖,不耐烦地敲敲地面:“你们开家庭会议呢?会还不会,给个话,别浪费我的时间!”
孙炳站在霍峥身边,一身正气捧场附和:“我们霍小先生,分分钟几千万上下。”
众人:……
明修被霍峥逼得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对不起,我的左手受伤了,我…”
一声清冷冷的嗤笑,明修扭头,刹那间对上明燃充满嘲讽不屑的目光。
那漆黑充满深意的眼眸,仿佛一个响彻天际的耳光,把明修的自尊心打的碎落一地。
明燃脱下西装外套,白色的衬衣显得他更加瘦削,他面无表情的打开手提箱,刀光映照在他眼眸上。
他拿出的是一把最普通的厨师刀,刀柄幽黑,刀长21厘米,刀尖锋利,刀刃泛着阴冷的光。
在场有人敏感的发现,当明燃拿起刀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仿佛撕破了保护罩,露出一个最真实的他。
那种认真与自信,是当你真正热爱某种事物时,才会有表情。
明燃一言不发,冷着脸从水中捞起一块豆腐,极嫩,轻轻一碰都会破损。
霍峥满脸趣味,众人屏住呼吸。
这仿佛是一场精妙绝伦的表演,一个眉目精致皮肤白皙的青年,刀法娴熟,动作如行云流水。
你甚至都看不清他是怎样切削刻旋转,只赞叹那动作又利落又漂亮。
刀光闪闪,手腕灵活,简直就是一场视觉的盛宴。
再一眨眼,那块雪白白的嫩豆腐,便在青年掌心,开出一朵花。
吧嗒的落水声,明燃将刚刚雕好的豆腐又扔回了水中。
薄如蝉翼的花瓣越开越大,就如亲眼目睹莲花绽放一般,栩栩如生。
所有人惊讶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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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燃转眼看向一脸铁青的明修,勾唇轻轻微笑。
他胸前的白玫瑰散发着淡淡清香,与那水中的“莲花”遥遥相对,竟难辨真假!
这才是真正的左手刀,到底谁才是夏君山的亲外孙,不言而喻。
什么左手受伤,都是借口罢了。
明燃握住外公的刀,那感觉就像牵着外公的手。
他深吸一口气,拼命压下堵在心口的那团压抑,紧张,窒息感。
虽然语速很慢,声音嘶哑,但他仍努力开口:“你的母亲,是苏文漪。”
“你,没资格继承,我外公的刀!”
明燃话一出,原本鸦雀无声的大厅,瞬间炸开了锅。
难道,明家这两位少爷,竟然不是一个母亲!
如果是真的,那可就很有趣了。
明家一直对外宣传夏云留下两子,明锐锋再婚后,又有传闻说新媳妇苏文漪对夏云的两个儿子极好,尤其二儿子,简直如亲子一般对待。
谁承想,明修就是苏文漪的亲生儿子呢?
再看明燃那副形销骨立,孤苦伶仃的样子。
人人皆脑补出一场心机小三上位,鸠占鹊巢的年度大戏!
不得不说,他们的脑补,确实真相了。
场下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记者们的闪光灯噼里啪啦的闪烁着,场面马上就要维持不住。
苏文漪泪眼汪汪的拉着明锐锋的袖子:“锐锋,这可怎么办呀?”
明锐锋气的扬起手臂,对准明燃的脸抽过去,但却被明燃一把握住。
明锐锋怒吼:“混球,你存心让我丢脸是不是!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你现在马上跪下,对着记者给我解释清楚,否则从今以后你就滚出明家!我明锐锋没有你这个大逆不道的儿子!”
明燃捏着明锐锋的手腕,目光冷漠,声音缓慢晦涩艰难:“从前,我把你,当父亲,所以任你打骂。”
“但,从今以后,不会了。”
“这明家的,一切,我都不要了。你,我也不要了。”
明燃甩开明锐锋的手,对上苏文漪诧异的脸。
她很惊奇,明燃竟然这样容易的离开明家,继承权不要了吗?
明燃冷笑:“你和,你的儿子,都让我作呕。这明家,肮脏的天与地,就留给你们吧。”
明锐锋气的目眦尽裂,表情狰狞,像是马上要扑上去咬明燃一口:“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跪下!澄清!道歉!否则你今天走出酒店大门,就不是我的儿子,你死在大街上我也不会给你收尸!”
明燃对明锐锋所有的感情,早在这些年的冷漠与暴力中,一点一点磨平。
仅仅剩下那最后一丝留恋,也在今天消散了。
如今,明家对于他来说,真的什么都不剩。
一个陌生又冰冷的地方,他一点都不想留下了。
“如我,所愿。”
明燃把掌心的刀擦拭干净,收进手提箱。
临走之前,却突然对上明修的眼睛,缓慢开口:
“健康,严谨。”
明修被气得不轻,他万万没想到明燃竟然能克服心理障碍,在人多且极度紧张,极度愤怒的情况下开口说话。
明明前几次,只要他花心思故意气一气明燃,他就毫无还击之力!
真他娘的,明修要被这无法掌控的局面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