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泡够了,还是扶我起来吧。”

秦秾华更衣后,坐在寝殿的妆台前,趁着结绿给她擦拭长发的时候,争分夺秒地批阅底下传回的各种消息。

结绿开玩笑说她自有一个“小朝堂”,这话不算错,只不过她的小朝堂里没有高官达贵,只有三教九流。

“公主……”结绿在她身后迟疑地开口:“九皇子去上书房,您担心吗?”

秦秾华头也不抬:“担心什么?”

“九皇子他……”结绿停顿了好一会,似乎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懊恼道“我也不知道是该担心别人欺负九皇子,还是九皇子欺负别人。总之,我就是有点担心以后会出事……”

秦秾华依然低着头,唇角却微微扬了起来。

“往好的方向想。”

“怎么想?”

“比方说——”她笑道:“已经出事了。”

……

文师傅在台上高谈阔论,激昂顿挫,武岳在台下眼皮打架,魂魄出窍。

当他一点一啄的额头快撞上桌面的时候,文师傅在台上拍了拍戒尺,环视台下众人。

“张公曾言,君子不患位之不尊,而患德之不崇;不耻禄之不夥,而耻智之不博。谁能解释这句话的意思?”

六皇子嘴角提起,右手轻轻拨动金银缠枝菊花笔架上金光闪闪的一排狼毫,似不经意间开口:

“九弟新来,李师傅不如把这个回答的机会给他,也好考察他从前自学的进度。”

文师傅看了过来:“九皇子,你怎么解释这句话的意思?”

武岳自启蒙以来,看最多的是兵书,文师傅说的这句话他一点印象都没有,更别说什么张公李公,他有心帮忙,却无力回答,只能提心吊胆地看着九皇子,希望他自己知道答案。

秦曜渊神色漠然,以无声回应。

六皇子笑道:“九弟之前养伤,落了课业也能理解,李师傅不如换个简单的问题再问?”

“圣人曰:五者备矣,然后能事亲。九皇子,你可知这五者是哪五者?”

武岳看九皇子依然没有答题的迹象,想为他解围,硬着头皮说道:“楚……楚国的舞者?”

上书房里哄堂大笑,尤以六皇子的笑声最为尖利刺耳。

秦曜渊面无表情,对书房夸张的大笑视若未闻。

“这可是《孝经》里的篇章,九弟不会连《孝经》也没学过吧?”六皇子嘲笑道。

隔壁桌的七皇子为讨好他,大声附和:“就是!这可是八岁小儿都能回答的问题,九弟连这都回答不出,也别怪师傅铁面无私了。”

武岳懵了:“什么铁面无私?”

“你以为上书房是什么地方?让你来打瞌睡的?”七皇子讽刺道:“师傅问的问题,凡是答不出来的,都要受戒尺责罚十下。”

听到要被戒尺打十下,武岳立即慌了,他着急地看向九皇子,他怎么还是一点不慌?!

文师傅说:“念在九皇子今日是初犯,这次便算……”

“师傅教我们要言而有信,怎么今日就能随随便便算了?”六皇子沉下脸,说:“今日要是开了先例,以后这上书房里还有人把师傅的话当话吗?”

文师傅皱眉,刚要开口,六皇子已经在他前面说话:“李师傅,你可要想好了再说话,本宫的父皇和外曾祖父,一定不希望有个言而无信的师傅来教本宫如何读书。”

文师傅一脸为难,像他这种文师傅,翰林院一抓一大把,随时可换,和地位尊贵的太子太傅截然不同。

小小蚍蜉,焉有撼树之力?

在六皇子暗含威胁的话语下,文师傅无奈叹气:“……罢了。”

一看文师傅的表情,武岳就知道事情要遭。

武岳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文师傅看在九皇子天潢贵胄的份上,不要打他打得太狠。

文师傅说:“武岳,把手伸出来。”

正在为九皇子祈祷的武岳:“???”

</>作者有话要说:大匹萨的闲聊时间~

臣妾、哀家、母妃,这几个真正的古代是不会这么说的,哀家只出现在部分戏曲里

本宫的意思是——一宫之主的自称,所以某些独居的未开府皇子,一宫主位的嫔妃都可以这么自称。公主一般是跟着母妃住,不会这么说。本文女主比较牛啤,她自己住一宫,除了她,宫里的公主都跟着母亲——除非妈死了(那你也要去跟着别人的妈住)

哈哈哈哈

下次想到啥再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