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语迟笑着把点心和药材递给一旁的宫人:“王府的一应事儿我都理顺了,现在打理起来也轻松,王爷正好今儿也没事,我们就一道来看您了。”
裴青临上前一步,慢慢询问着卫淑妃近来的用药病情。
裴青临沉吟道:“太医说娘娘是火气郁结,再加上天气转凉,寒气入体,内外夹击之下,这才病倒了的,娘娘若想彻底好起来,心思得开阔些才好。”前些日子吴皇后总是有事没事刁难卫淑妃,她这才会心内郁结不快。
他淡然道:“我已跟圣上提过,娘娘在病好之前,可以先不用去皇后那里请安。”
卫淑妃笑:“好,你有心了。”
裴青临还有事,不便多待,只得先走了一步。
沈语迟没回王府,留下来服侍卫淑妃吃药,她闻着这药的一股苦!苦味,劝卫淑妃:“您捏着鼻子一气儿喝了,一勺一勺喝才是折腾。我今儿特地买了些点心和油果子蜜饯,吃完药之后,您吃几块蜜饯甜甜嘴儿吧。”
卫淑妃眉眼一弯:“好好好,王妃孝顺。”
裴青临才走不久,卫淑妃手里的药才喝了一半,她身边的宫婢便道:“娘娘,和柔公主求见。”
卫淑妃轻蹙了下眉,轻声问:“公主又来了吗?”
卫淑妃淡淡一笑,她身边的宫婢倒是交口称赞:“自打我们娘娘病倒,公主就常来探望,每次来要待足半日,衣不解带地服侍娘娘汤药,把娘娘照料的极是周全,咱们都没了用武之地,奴瞧了都觉着,公主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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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语迟疑惑地挑了挑眉:“这些天我和王爷也常来,倒是没碰见和柔公主。”
卫淑妃唇瓣一动,看了眼沈语迟,把原本要拒绝的话咽了回去,转而道:“让公主进来吧。”
待到宫婢下去带人,卫淑妃才和沈语迟轻叹了声:“我是故意不让你们碰见的。”
赵梵记在卫淑妃名下?那以后她见到裴青临的机会岂不是很多?沈语迟一阵膈应,但这事儿得卫淑妃自己选择,她不能干涉,便问道:“那您想把公主记入自己名下吗?”
和柔于社稷有功,待遇份例俱都是上乘,卫淑妃膝下又无儿无女,想来应是愿意的。
卫淑妃却摇了摇头:“我有王爷,有你就够了。”她又拧了下眉:“只是这事儿还得圣上开口,我说了也不作数。”
两人说话间,赵梵就被带入了屋里。
她听说裴青临也在落琼殿,特意换了身素简却不失清雅的柳绿色长褙子,底下的松花!色罗纱裙只露出尺许,斜斜绣着一只盛放的睡莲,鸦羽般的长发上斜插了一根同色的玉荷簪,这身装扮在尚余一丝闷热的秋季,让人耳目一新。
她目光逡巡了一圈,见裴青临不在,心下失望,又见沈语迟一身水红襦裙,明艳娇没,肌肤盈盈生辉,气色皮肉胜过她数分,显然婚后日子过得颇为滋润。
赵梵目光停顿了片刻,心头,唇边却带着盈盈笑意,欠身行礼:“见过娘娘,王妃。”
沈语迟回了个平礼。
卫淑妃和气地笑:“托公主的福,已是好多了。”
赵梵十分自然地执起桌上药碗:“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太医也说了,娘娘这病是心病,心中寥落,烦闷无人纾解,这才会郁结不畅,血脉不行,王爷事忙难免疏忽,娘娘还得好生将养着才是。”王爷事忙,王妃总是不忙的。这话倒像是沈语迟对卫淑妃照料不周,不常来看她,这才导致卫淑妃生病似的。
她说完就要服侍卫淑妃汤药,还道:“我一心记挂娘娘身子,还望娘娘留我在此,我方能全力服侍,略尽孝心。”
卫淑妃笑笑:“三郎和语迟时常过来,他们二人待我一向妥帖细心,语迟更是周全厚道,再说我这里也不缺服侍的人,公主不必挂心了。”
她这话差不多是表明了态度,赵梵绝不可能记在她名下。赵梵呼吸一滞,垂下眼:“我既受圣上赐下的公主封号,这后宫之中的妃嫔,皆是我母妃。”
卫淑妃叹了声,柔声笑:“公主身份贵重,何须如此?”她抬起眼:“我和语迟还有些私房话要说,公主要无事,就先请回吧。”
赵梵待了不到一颗,便被宫人请了出去。
她走出落琼殿,转身看了眼牌匾。
卫淑妃不过一病弱妇人,如果不是裴青临,她岂会愿意舔着脸上赶着来认她做母亲?偏偏她百般殷勤,她还撵了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