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似乎掠过一道异样的流光,随即又哂笑,饱含嘲弄:“你猜如果地上躺着的是你,他会怎么办?”
沈语迟又静默下来。
他手指再次托起她的下巴:“大娘子,你好的很。”
他捡起匕首,走到楚淇身边半蹲,他淡声道:“从带脉穴刺入,血流的最少,可以最快使人毙命。”稳准狠地刺了进去。
沈语迟两世头回看到杀人现场,嘴唇颤了颤,头脑一片空白。
混沌中只记得有人将自己扶上了马车,接着就人事不知了。
......
两人回到沈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沈正德已经派家丁去道观附近寻了两遍,楚姜却忐忑不安,她最清楚怎么回事,楚淇到底得手了没?为什么也不给他传信?沈语迟怎么也没了?
两人回府之后,沈正德见裴青临衣裳凌乱,大女儿也一脸失魂落魄,忙问怎么了?
裴青临淡淡瞥了眼楚姜,看得她心慌意乱,他这才收回目光:“我和大娘子在道观里的时候出了些意外,耽搁了好些时候,还望公爷见谅。”
沈正德惊疑不定:“出了什么意外?”
楚姜心里有鬼,知道这意外怕是跟楚淇脱不开干系,闻言忙道:“他们也累的紧了,公爷不妨先让他们休息,咱们回头再说。”楚淇到底有没有得手?怎么也没个消息!
沈正德看两人状态不佳,这才点了点头。裴青临不知是出于什么考量,到底是没把她这个目击者怎么样,之后沈语迟也不知道裴青临是怎么解释的,反正沈正德是没再追问,楚姜心里有鬼,更不敢多言什么,只是纳闷楚淇为何悄没声就走了?
她只得猜测楚淇大抵是没成事,怕她诘问惹来麻烦,所以干脆避了出去。她等了两日也不见裴青临有什么反应,想着楚淇当真无用,心下愤恨。
倒是楚家那边,楚淇算计裴青临是和楚姜私下商量着来的,甚至楚姜都不知他全部计划,而他又怕家中长辈责罚,这回出来是以游学的名头,打算得手之后出去避上几日麻烦,所以楚家人还以为儿子出门游学了,竟没人觉察到他出了事。
沈语迟对后续的事儿也不关心,一心只想着怎么躲开裴青临。
因为实在没法直视裴青临,她已经连着请了三天的病假没去上课了。裴青临倒是来探望过一回,不过也被她让人挡住了。
她此时正看着一块沾了血的玉章出神,玉章上刻了个楚字,其上还有半枚血手印,应当是楚淇所留。那日楚淇死了之后,裴青临也未再多管,只吩咐人拖下去处理尸首,听说沈正德派人来寻二人,他还得出去周旋。
倒是她想起原来楚淇说过,楚家嫡系弟子都有一枚私印,她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看见这玩意掉落,她竟鬼使神差地留了下来。但她留下又能有什么用?告发裴青临?那日本就是楚淇下药在先,他品行低劣才招来杀身之祸,她可没那个圣母心帮此人伸冤,再说她也没那个本事啊,凭区区一块私印也不可能给人定罪啊!
现在这东西又不好处理,她当日真是昏头了才拿了这么一块烫手山芋。
沈语迟想到那日裴青临杀人的场景,越发不想见他,但老请病假也躲不了多久,干脆问夏纤:“我最近不想上课,有什么法子吗?”
夏纤给问的愣了下,犹豫道:“您舅父舅母不是一直邀您去小住几日吗?不过夫人一直说怕耽误您功课,您这才没去成,要不您去舅家住上一阵?”
沈语迟连连点头,让夏纤草草收拾了几件衣服就要跑路,结果还没出门就被人拦下了。
拦她的是沈正德身边的一个老媪:“大娘子,老爷今日要考较几位娘子的功课,您随老奴去君子堂吧,老爷和裴先生都在那里等着呢。”
沈语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