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二人还是坐在了餐桌上。
满桌都是祁佳喜欢吃的，周默夹了一块话梅排骨在她碗里，轻抿了一下唇说道：“我想起之前我忙的时候，你给我送过这个，很好吃。”
祁佳没有应答，拿起自己的筷子去夹了一片鱼肉。
周默看着她没动自己给她夹的那块排骨，肩膀塌了一些，二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什么话都能说，现在只是几个月不见，好像什么话都说不得了一样。
他想了想，继续开口道：“我回锦城了，不去M国了，在M国房子里面的东西我都打包了，你要是有什么少了，可以联系我，我给你送……”
“不用。”祁佳抬眸看了一眼：“我不缺什么，缺了会自己买。”
“那。”周默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别的话来，略显紧张的拿起手边的水抿了一口，可面前的人只是低头吃着饭，并没有将多余的目光放在他身上。
周默有点心堵，他抿了一下唇，继续道：“我公司离着这里不远，我中午能找你吃饭吗？”
这回祁佳终于抬起了头，她放下筷子，应道：“不太方便。”
她缓慢的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觉得我们还是保持一点距离比较好。”
周默抿着唇不语，神情有些错愕和受伤，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他道：“佳佳，之前是我的问题，我太急于做出一番成绩了，没有在意你的感受，但以后我一定以你为中心。”
他有些着急，语速逐渐变快，想要让祁佳知道他是真心的。
但祁佳对他的保证并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周默像是一盆冷水直接泼在了他的头上，在事业上大展宏图的人，此时面对自己的爱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眼巴巴地看着她，等着她开口说话。
祁佳垂放在双侧的手已经紧握许久，看着周默看着自己想要得到一个答案的时候，有些疲惫，她松开手，手心留下了几个弯弯的指甲硬。
“学长。”
周默眼底扬起期许的光芒，却听见祁佳祁佳问道：“你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吗？”
一次两次的保证，现在只觉得这个保证很可笑。
“我并不是说，你热爱工作是错的。”祁佳道：“我只是觉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保证，真的很让人疲惫。”
“佳佳……”
“分手这件事其实我想了挺久的，每次想提的时候，我都觉得我自己是错的，明明你也没做错什么，但我受不了每天回家面对的是空荡的房，和做好饭之后你不回来的短信。”
二人四季三餐。
之前在网上看得时候祁佳还觉得有些不屑，但真正深陷其中的时候，才发现有多难。
祁佳眼眶红了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吁了口气：“学长，好好工作，多注意身体。”
说完她微微侧头，将自己的包拿好，最后冲着周默轻点了一下头：“谢谢学长的晚餐，我先走了。”
周默看着她礼貌生疏的笑容，然后提着包包路过自己，门口的风铃声被风荡起发出清脆的声音，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偏过头去，落地窗外，祁佳提着包包匆匆的离开了他的视线，没有任何留恋。
*
“祁秘书，大会议室需要十四杯咖啡，你和人事说一下，让她们赶紧去定，二十分钟之后大会议室开会。”
“祁秘书？”
“祁秘书？”
祁佳回过神来，有些迷茫的看向旁边的秘书长，“怎么？”
秘书长看着她迷糊的样子，贴心问道：“是不是不舒服？”
祁佳摇了摇头：“没，就是有点没睡好。”
秘书长唉了声，“这几天确实有点忙，你记得去和人事说，让她们下楼定十四杯咖啡上来，20分钟之后会议室开会。”
“好的，我知道了。”祁佳点了点头，她起了身拿着手机便走向外面的人事部。
最近这几天她总睡不好，精神也极差，她走到人事部，和人事部的主管说了声，干脆也和她一块下楼，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让有些犯晕的脑子清醒一下。
咖啡店就在外面，人事部的同事点了咖啡之后，转头说道：“祁秘书，你今天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不舒服吗？”
祁佳正准备给自己点杯咖啡提提神时，闻言，摇了摇头：“就是有点没睡好，今天起晚了又没化妆，可能气色看起来就差了点。”
人事部的同事点了下头，便开始嘟囔道：“我最近也是，毕业季每天要面试可多人了，我昨天还碰上一个过来面试，不知道我们公司是干什么的。”
祁佳轻笑了声，安慰了几句，人事部的这个同事是个小妹妹，吐槽起来没完没了的，祁佳就坐在她边上安静地听着，时不时附和两句。
只不过她觉得自己的脑袋好像越来越晕了，忍不住伸手嗯了两下。
人事部的小姑娘注意到之后，关心道：“祁秘书，你真的没事吗？你脸色看起来真的好差。”
祁佳摸了摸自己的脸，她觉得自己现在有点提不上力，想了想，恐怕是最近天气一会热一会儿冷的，可能有点小烧。
“你要不去隔壁药店量个体温？”同事道：“你状态看起来真的有些不太好。”
“没事。”祁佳冲着她笑了笑：“我等会开完会就请假回去休息就行。”
今天记录的那个同事有事请了假，秘书长让她做会议记录，她想忙完了再走。
同事还想劝一句，恰巧她们点的咖啡好了，祁佳率先起了身去柜台拿了，她张了张嘴，也起身跟上。
这次来开会的是一家国际企业的子公司，子公司刚成立不久，便已经飞快的成长起来，不少公司都向他们抛出了橄榄枝。
有强大的资源，谁不愿意合作？
祁佳坐在位置上，电脑已经打开了，手肘抵着桌面上，手指不断的按着自己的太阳穴，舒缓着心里的不适感。
这场会议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希望能撑过这一小时，这样她就告假回家睡会。
秘书长坐在了她身边，放了一杯热水在她手边，细声道：“茶水间只有姜茶了，你喝点热的，看看会不会好受点。”
祁佳看着冒着热烟的姜茶，冲着秘书长温声道了谢。
秘书长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肩，“如果难受也可以不用勉强，我来坐就行。”
祁佳摇了摇头：“没事的，我等会开完会就回家休息。”
见此秘书长也不再说什么，整理了一下等会要用的会议资料，很快会议室的门便被推开了，来谈合作的代表走了进来，祁佳抬起头来看过去，却在与第一个人对上目光时，愣了一下。
是周默。
周默也看见她了，原本还严肃的脸似乎舒展了一些，但看见她没有血色的脸之后，眉头又皱了起来。
他目光落在祁佳身上，后者率先将自己的目光挪开，看向了别处。
他抿了抿唇，也将目光挪开了。
双方都有合作的意向，聊起来也十分的愉快，这场会议要比祁佳想象中的要快一些，不到四十分钟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