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神父的眼睛,用引诱的口吻道:“人们所渴求的,往往都无比昂贵。只有放弃一切,抱着必死的决心孤注一掷,才有些微可能达成目的。不是吗?”
“如果连孤注一掷的勇气都没有的话,胆小鬼又怎么配得到一切呢?”猫猫踩着轻柔的步子缓缓靠近,从始至终都没有错开与神父的对视。
“你说的对。”
神父痴痴的站了起来,他的脚步僵硬,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控制着他走到窗前,爬上了窗户。
黑袍的男人双手张开,以拥抱的姿势向下坠落。他的表情狂热而带着虔诚,在坠落下去的那刻仿佛拥抱住了自己的信仰。
鹤泽拿起瞬间沾满了血污的银灯,嘴角带着讽刺的笑容狠狠将其掷在地上。
灯碎了。
在六楼与怪物厮打的安凛只听到一声破碎的声音,那由无数影子组成的怪物轰然坍塌,消失不见了。
原地只留下一盏破碎的灯。
猫猫奋力蹬着小短腿爬上了窗台。
外面的太阳很明亮,窗边彩色的旗子随着微风的吹拂轻轻摇晃。
“希恩你看,他被自由杀死了呢。”
赶来的希恩看到鹤泽坐在窗台上晃着腿,大半身体悬空在外笑眯眯的说着。听到这句话他下意识看了一眼神龛,里面突然出现的神像正在缓缓破碎。
那神像的模样与影子怪物、神父的脸一模一样。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青年紧绷着脸伸出手,沉声道:“过来,阿霖。那边危险。”
危险吗?
猫猫歪了歪头,露出一个乖巧的笑。
希恩心中一沉,几乎用此生最快的反应向前扑去——
然而来不及了。
就像只笨拙学飞的雏鸟,鹤泽神霖毫不犹豫的坠落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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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是否也能杀死我呢?”
这一刻时间仿佛半凝固的糖在缓慢流动,青年甚至能清晰的捕捉到那孩子扬起的金发在视网膜上留下的影子。
他在笑。
但是这不对。
这不对。
希恩深吸一口气,他抬手按在墙壁上。
这只白皙细弱的手此时散发着一股极其危险的气息。随后,塔炸了。
青年从被炸开的缺口纵身而下,借着爆炸的冲击很快抓住了跳楼的坏猫猫。
凛冽的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被捞进青年怀里的猫吓了一跳,昏暗无光的眸子眨了眨,有些惊讶:“欸!希恩?!为什么也跳下来……”
希恩抿了抿唇,道:“一个人死去,会很孤独的吧?”
鹤泽怔住了。
“如果是两个人一起的话,就不会那么寂寞了。”
“可是,”猫猫在青年怀里蹭了蹭,把自己缩成一团,不解道:“可是我毁约了啊,希恩不生气吗?”
“你没有毁约。”青年漂亮的蓝眼睛里闪烁着温润的光,安慰他:“你只是没有勇气了。我知道,你的勇气用完了。”
“但是没关系,”他摸了摸鹤泽猫猫的头,说:“我借给你。”
“我的勇气借给你呀。”
这个迷宫实在是奇怪,两个人从塔上跳下来,坠落了这么久,依然没有看到地面。
他们穿过了无数云层,向上看是盘旋着白骨楼梯的高塔,向下也是。
希恩道:“我在六楼的神龛上看到了神父的尸体,窗户外面的月亮……很奇怪。”
“是不是就像某种动物腐烂的尸体?”鹤泽眨了眨眼:“那个其实不是月亮哦,是三楼窗户外面的流星。”
希恩没问他是怎么知道的。